好没面子。气得他抓了一块桂花糕,狠狠咬了一口,再瞪一眼陆栖月和凌柳卿,“宜国规矩,食不言。”
陆栖月迅速捂嘴。
凌柳卿偷笑。
陆观南也笑,温温润润的。
韦松很是忧愁,一言难尽。
凌当归打定主意,一句话也不说了,埋头就吃菜喝茶。
画舫游宴结束后,陆栖月与凌柳卿两个公主熟悉了起来,邀约着一同去逛香粉铺子,手牵手走了。韦松在琢磨许国的事,以及回信给昭平帝,故而也告辞回了鸿胪寺。
“太傅大人,别忘了赠我的文赋与诗画大作啊。”
凌当归对着韦松的背影,提醒他。
然后看到韦太傅趔趄了一下。
再然后,扭头一看……只剩下自己与陆观南了。
,说,是故地重游。
此时,彼时。
光影交错,落在祁王府空荡一年里肆意生长的野草野花中。
东梧阁还是往日那个模样,只是当年东梧阁的世子如今成了太子,当年在梅林里修剪枝叶的奴隶如今成了别国的皇子。
命运,造化。
原以为够离奇,原来还能更离奇,竟真是百般琢磨不透的。
流转的光色下,陆观南忽觉百年一事恍然如梦,直至一道带着不满的声音将他敲醒——“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凌当归不知从哪找来一个铁锹,正在挖土,看他发呆,特意哼了一声,阴阳怪气:“有些人现在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身份尊贵得很,忘了自己曾经做过奴隶了。怎么样,又重新回到这里,是不是觉得很痛快?”
陆观南垂眸看他。
穿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清光洒落点点斑影,似午时水波摇曳,平白添了几分雅韵。而那树下表情很凶的桀骜少年,手指沾到尘土,脏兮兮的,却很可爱。
世事变化,唯他不变。
陆观南失笑,心中蓦然涌上一股冲动,上前两步,俯身靠过去。
凌当归正颐指气使作威作福呢,忽然眼前一阵阴影垂下,他再瞪,“你干嘛……喂?!”
陆观南扣着他的脖颈,毫无犹豫地亲了下来。
春光明媚,莺啼柳拂,万事万物好似都如绫罗春水般柔软。
陆观南腰间的玉佩空空垂落,与金蝉碰撞,声音格外清脆,像敲磬。阳光照耀下,玉色耀眼。
凌当归瞧见那玉佩,被闪得眯了眯眼睛。
陆观南趁势吻得更深入,自有情意缠绵。
几只黄莺落在庭院里的杏花树上打闹,杏花落如雨。
也不知过去多久,时间仿佛静止了。
陆观南睁眼,刹那间两个人相望。凌当归的面色桃花般绯红,微微喘着气,眼角眉梢都带着点红,一时涣散。
陆观南静静看他,忽而一笑,“回神了,阿凌?”
凌当归难得呆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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