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当归侧目:“凌柳卿,转过去,闭眼。”
凌柳卿照做,瑟缩着转身,浑身颤抖,紧紧地闭眼,捂住了耳朵。
凌当归咬着舌侧,疼痛令他无比清醒,他手下用力一割,随着一声凄厉,霎时间血流如注,喷溅如泉。这一举动耗尽了他全部力气,汗珠爬上额角和后背,他瘫倒在台阶上。
衣服上、脸上、手上都溅了血。
护卫吓得摔倒,惊声大叫着:“大人——”
“嗬嗬……”
井屏山捂着疯狂淌血的脖颈,双目失焦。凌当归的一刀不足以封喉,他还没死透。
“砍下他的头颅。”
护卫跪而哭嚎:“这小人不敢啊!”
凌当归厉声道:“有何不敢?你是跟在井庭身边伺候的,甚至能出入府衙密室,应该替他处理过不少脏事吧。”
“这……这……”
,他不动手,便只能被别人杀死。
凌当归急促紊乱地呼吸着,怔怔地看着双手的鲜血,恐惧像个无底黑洞,将他卷得不见天日。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了,现在一切都那么恐怖陌生。
他不想杀人的,也不敢。
可这一举动,必须由他祁王世子来完成。
……
后半夜,月亮被云雾遮绕住。
杨衣寒从帐篷中出来。
一个月前,陛下下了道密旨,令杨衣寒秘密行军,围攻雁州城,护祁王周全,意在会同联盟。军令十万火急,次日凌晨杨衣寒便领兵出发了。
军中上下皆不知缘由,包括杨衣寒。
然而行军出许国的时候,他忽然收到了一封密信。
让他务必拖延时间,对雁州之事隔岸观火。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城郭,无声地看了一会,杨衣寒拢衣欲回。忽然间神色一凛,又转头看向雁州城。
而雁州城,披着淡淡的月光,一片幽幽静谧。即便是陷入黑暗,也自有不俗的气息。
武库
凌当归领着浩浩荡荡的百姓,取出钥匙,打开了雁州府武库的大门。
井屏山是雁州的刺史,位置在韩虚谷之下。
刺史被劫持,是天大的事。
雁州别驾从事钱曙立即调来雁州府的大半兵力,围守官廨。另外在第一时间内,就令人将此事禀报丞相府。
钱曙在雁州府的地位,仅次于井氏父子。诸多士卒,只等他一言。
“大人,已经过去一炷香了。刺史大人危在旦夕,还请大人即刻下令,拿下逆贼!”
钱曙眼刀一扫,“我是别驾,还你是别驾?无非平日里仗着刺史大人信赖,竟敢来教我做事。”
参军心下不服,道:“大人息怒,小的不敢,只不过担心逆贼疯癫狂妄,对刺史大人不利。望别驾大人能够以雁州大局为重,莫将私人恩怨放置之前。”
唇枪舌剑,可知二人的不对付已到了明面上。
钱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