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从刚才与春葭说话,凌当归就感觉侧方有一道灼灼的视线。待他一转身,像一脚踏空,猝不及防地撞入陆观南那漆黑的眼睛里,吓得凌当归一抖。
凌当归清了清嗓子,背手往前走。
陆观南就坐在马车的车板上,磕着瓜子,扭脸往旁边吐掉瓜子壳,动作反复,唯独眼神是一点儿都没离开过,仿佛在无声控诉。
凌当归搞不懂,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更搞不懂,他为什么会油然而生一种心虚。
越走越心虚,最后凌当归索性硬着头皮以冲锋的姿势昂扬冲到马车前,先发制人,歪着脑袋训斥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环保意识,吃完的垃圾竟然随手乱扔!太放肆了,快点捡起来。”
陆观南垂着眼眸,“哦”了一声。
然后慢吞吞地从马车跳下来,蹲在地上,捡起瓜子壳。
好一
,”
他震惊,“谁敢越过本世子扇你巴掌?!风絮?”
“……刚才嗑瓜子咬到肉了。”陆观南不愿提这个问题,他也没想到自己刚才居然能那般不稳重,那般犯蠢。陆观南转移话题,“她极有可能是许国细作。”
这个凌当归是知道的,但他得表现出很惊讶很悔恨,于是狠狠地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紧绷,声音震天:“你说什么!她是许国细作?!糟了,我居然放跑了她!我真是宜国的罪人!”
一车安静。
半晌后,一声轻笑。
像是一片柳叶拂过人面,一根羽毛飘在湖上,轻飘飘的,春日和煦的感觉。
“你好浮夸。”陆观南说。
凌当归脸颊爆红,“你说谁呢?!”
陆观南不跟他兜圈子,直言道:“你。你刚才跟她说的话,我都知道。”
凌当归忘了害羞,惊奇道:“你是顺风耳吗?那么远都听得见?”
“我跟师傅学过唇语。”
凌当归:“……呵,你好厉害哦,这世间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陆观南忽然发现自己很享受凌当归在自己身边,情绪被自己牵动时的模样,表情丰富,很鲜活,很灵动。
阴阳完之后,凌当归按着额角晃了晃,脑子有点乱:“你为什么说她是许国细作?你现在都知道些什么?”
他从春葭那知道男主和许国细作交过手,可没想到,男主居然都发现对方是许国人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李十三、春葭、还有那天在李氏书铺袭击我的女子,都是一党人,那女子功法有许国的影子,佩剑上的字也似许国书法。这些人盘踞在宜国,意图消耗宜国国力。最近好像又因为闫庚,盯上了一封信。刚才春葭就是向你要那封遗书,否则就借刀杀人,用薛王来对付祁王府。”
居然发现了这么多……算了算了,谁让男主光环就是很强大呢。
凌当归不屑地哼了一声,“狗急还跳墙呢。她要是敢说,我立马烧了信,同归于尽。”
“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