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看起来有点用眼过度。”五条堇还是老样子一直清清淡淡的脸色,像是没有发觉他的一样。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塑料方盒,那是她自己常备的眼药水,“不介意的话可以用这个。”
五条秋人不说话了。
傻子吗,也得亏是个傻子,不然换个人来多半已经看出他根本不是疲劳出来的眼红了。
这种时候他就突然庆幸有这副眼镜的存在,明晃晃反射着屋檐外投射下来的天光,也能够挡住自己这种可笑的表情。
他会觉得这个家伙多管闲事吗?
不,他只会讨厌他自己。
次日,五条堇和五条秋人开始在同一导师手下学习。可能是托了时不时就跑到他身边来的五条堇那张冷脸的福,以前那些喜欢捉弄他的家伙还真不见了踪影。
当然事实证明他的猜测还是太无厘头,真正的情况是五条堇给一些导师提了一点真挚的建议,那帮子人忙于训练,当然就没了那个找茬的空闲。
俗话说得好,孩子老跑出来整些有的没的,多半是作业太少了,那么往死里加就行。
这样一来他们就每天都有新的累脱体验,有假不赶紧睡一觉还跑去找人麻烦,那真的是脑子里进了水。
无意间发现这个事实的五条秋人捂着嘴都遮不住忍笑忍得脸上抽搐的表情。
从那之后,五条秋人虽然还是每天木着一张脸,却也没有再对总要来和他一起实训的五条堇多说什么。
然后那些叽叽喳喳的议论就变成了“一个冰块脸和一个木头脸,这对师姐弟简直光看着都能降温”。
五条秋人:……
将来要成为辅助监督的孩子们和咒术师不一样,咒术师们要提升自己祓除咒灵的能力,而作为他们的辅助者,什么「帐」这种东西在要学的东西里面只不过是个开始,情报分析能力、数据处理能力、紧急情况应对能力等等等等,这些才是真正的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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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究起来,他们同为五条家族旁系子弟,五条堇比五条秋人大些年月,确实是可以算作他的姐姐的。
“鹤若小姐啊,很爱笑呢。其实也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她……”五条堇顿了顿,在他面前,感到抱歉时她也会浅浅地笑笑,收声没再聊她近日常去辅佐的那位小姐。
五条秋人和鹤若折羽未曾碰过面,仅有一次五条堇与她急着出门的时候远远瞧见了他,那时也只来得及师姐弟俩相□□点头算打招呼。
既不相识,那她在秋人面前说太多鹤若小姐就没什么意义。
她喝了一口杯中的清酒,随即小瓷杯与木质的吧台相触发出一声“咔哒”的声响,杯中酒晃晃荡荡,细碎地映出居酒屋里昏黄的灯光。
倒是五条秋人主动提了一句:“对她的眼睛略有印象。”
“眼睛?”五条堇一怔,反应过来点了点头,“那孩子的眼睛,是紫色的。比「堇」要浓重许多呢。”
五条秋人闻言沉默数秒,偏过头,仰首,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觉得……堇色更好。”
她的存在,就好像他心中的堇色。
清淡,但他觉得是温暖的。
美好得如同幻梦。
樱色亦如此,那些从枝头飘落的小小花瓣飞舞至眼前,一瞬带过一张浅粉清透的幕布,也终于唤回了五条秋人的神智。
自己竟然盯着手里的东西发了半天的呆,意识到这个事实,五条秋人摇了摇头,眼中透露出针对自己的无奈之色。
跟随家族中的咒术师出了一趟差,刚刚从南边回来的他,难得顺道带回来了一份手信。
五条堇除了族中盛事少有穿和服的时候,但五条秋人觉得这柄发梳应当会与她很是相配。
就是不知道姐会不会喜欢,但以她那样心软得一塌糊涂的性格,多半只会告诉自己肯定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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