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数千吨的水压机,將烧得通红的钢锭像揉麵团一样反覆锻压,
挤出里面的杂质让钢的內部结构紧密如一。
我们有吗?
没有!
整个亚洲除了日本谁都没有!”
“所以我们的军舰,只能装些中小口径的炮,
在海上见了日本人的巡洋舰就得绕著走!”
“我再问你们,一架新式飞机它机身上的主梁,如何製造?”
依旧无人能答。
“同样需要大型锻压设备,一体成型!
我们没有只能用几根钢管铆接、焊接。
飞在天上稍微做个拉伸动作的机动,就可能空中解体!”
“所以我们的飞行员哪怕技术再好也只能,开著一些万国牌的落后飞机,
去跟日本人以命换命!”
张汉卿转过身看著宋子文目光如炬的说。
那台一万五千吨的水压机和那套蒸汽轮机的图纸。
在你们眼里是没价值的铁疙瘩。
但在我眼里,却是我们东北乃至整个华夏工业的脊梁骨!”
有了它,我们就能造出属於华夏自己的重炮,军舰和飞机!
有了它,我们才能挺直了腰杆子跟日本人,
站在同一个水平上,真刀真枪的打上一场!
三个亿买来的是我们的工业脊樑。
子文兄,你说这笔生意对於我们值不值得?
房间落针可闻。
宋子文,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他被震撼到带著迷茫。
第一次发现自己和眼前这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年轻人之间,
隔著的不是年龄不是地位。
而是一种他无法理解,却又不得不为之折服的格局。
是超越这个时代的思想战略,会让所有军阀、政客都恐怖的战略远见。
杨宇霆和郭松龄隨著张汉卿的回答,从困惑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终於理解了,少帅想做成的事情,从来不是为了一家之得失。
他要做的事,是整个华夏民族工业图强的伟业!
“汉卿……”宋子文声音乾涩,“受教了。”
张汉卿面含谦虚的表情说到,探討而已子文兄。
“当然,光有机器还不够。”
看向杨宇霆,“我们还需要,能驾驭这些机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