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徊茫然起身,强压着紧张和如雷的心跳,绕过桌子走了过去,余光不自觉地看了看一旁的长剑。
这位殿下想干嘛,不会是想让她离近点,好拿剑刺她吧。
那她该怎么办,若是抢剑自保的话,这个距离有优势吗?
于徊脑子里正在天人交战,在扑过去抢剑和坐以待毙之间反复横跳,就在她打算扑过去拿剑的时候,冷不丁地被握住了手。
嗯?
视线里,女人微微垂首,不知目光落在哪里,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扣住她的手,白皙修长的食指微微上抬,落在了手腕内侧的脉搏处。
于徊呼吸一滞,整个人都懵了。
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恍惚中,她看到周澜桉起身,与她面对面,距离近到呼吸可闻。
有那么一瞬间,于徊觉得对方是想用美色迷惑她,但也只是一瞬间,出走的理智就回来了。
堂堂辅国长公主,传言中那般杀伐果断的狠人,若是用这种伎俩,就把路走得太窄了。
那么,这个女人是想做什么?
很快,她就明白了。
因为周澜桉松开了她的手,微凉的手指落在鼻下,感受着她的呼吸。
于徊的表情有些裂开,所以这个女人是想确认她是人是鬼?
周澜桉确实是这个目的,哪怕知道眼前的少女是于侍郎的女儿,哪怕昨夜用剑伤了于徊,看到了于徊流出鲜红的血,她仍感到惊疑不定。
人的病有很多种,但凭空出现在别人床底下的病症,她闻所未闻。
来去无踪,那不是人,是鬼。
她确认了于徊的体温,脉搏和呼吸,才真的相信了于徊的话。
这是个人,生了怪病,所以才能凭空出现和消失,不是鬼怪。
看着周澜桉认真又谨慎的动作,于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甚至生出自己会不会真的成了鬼魂的念头。
可身上的痛感告诉她,她只是穿越了,不是鬼。
她确确实实还活着。
就在这时,周澜桉看了眼烛台,复又握住于徊的手腕。
“本宫可以不查你,但你也要说到做到,对本宫唯命是从。”
至于真的从还是假的从,她自有判断。
她也没指望轻易就能把人收服,为自己所用,她要的是查出少女背后是什么人。
直到此时此刻,她对于徊的一些话依然保持怀疑态度,认为于徊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所图谋,背后另有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