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后一仰,不经意地躲开对方的手,把危险的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开来。
“我不是有意这样的,我只是在工作,没心思考虑这些。”
“我知道。”祂说,“你在解决怪物。”
说到这里,祂停顿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但,什么类型的怪物?没有谁敢这么不听话。你告诉我是什么,我会让这种职业病消失,你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祂没有一丝犹豫,直接伸手来牵他,大概觉得不会有人会拒绝。
然而,林和沉立刻否决:“不行。”
祂的手停在了半空:“为什么。”
开玩笑,当然不行。
顾莫则就是因为接近那个怪物之后,才触发了排异反应,他现在才会去跳跃时间处理,
他不确定如果祂去频繁接触它,会不会也产生同样的后果,那这样就是死循环了。
见林和沉不说话,祂又追问道:“为什么?你在担心我吗?不用担心,那些怪物对我没有任何影响。还有,我已经知道什么是担心了。”
虽然不合时宜,但林和沉还是问:“你知道……什么是担心了?”
“我想应该是。”祂说,“我看了你半年,所以大概学会了。”
担心还可以学会吗?
在他怔神的时候,祂伸出手,手指拂过他因为炎热而泛汗的额发,把多余的发丝别在耳后。
“有时候看到你和那几个人类说话,他们碰你,打你,羞辱你,我感觉这里不太舒服,好像在抽搐。我想,如果你回到我统治的时间线,绝对不会有人敢对你做这种事。”
祂收回手,说话的语气闷闷的,好像光是回忆起来就能让祂再一次体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一样。
“不过,我不能插手,因为我不确定如果我在的话,你还会不会过来了。”
闻言,林和沉抬头看着祂的脸,观察祂的表情。
祂重新将手放在的位置,正好是人类躯体胸腔心脏的位置。
不过,祂有心脏吗?
林和沉不知道祂能不能真的感觉到心悸。
但他自己的心脏,已经因为这些话加速跳动起来。
祂看到了。
祂全都看到了。
那些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关于高中的羞辱过去。
林和沉突然感觉口干舌燥,脉搏突突跳动。
根据他长期以来的经验,向其他人示弱即便能带来一时的同情,但很快就会变成看轻和怠慢,然后成为别人刺向自己的武器。
林和沉很少和别人聊自己、展露自己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曾经看过一个词语,叫做社交宿醉。
也就是说,向其他人剖析自己,真诚待人,会引发后悔、头晕目眩和痛苦,这就像一场宿醉。
他现在就有这种征兆了。
于是林和沉转过身去,不去看祂低落的表情,深呼吸一口气,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说别的了,让我先把工作做完。”
祂点了点头,问:“然后,你会陪我吗?”
“我会陪你。”林和沉说。
不过只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