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没藏氏也注意到了赵肠的面色,懂得察言观色的她选择见好就收,按著马鞍跃下了马背。
后背顿失柔软,这令赵肠暗自鬆了口气,也难免让他稍稍有些悵然若失,他必须承认,没藏氏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勾人心魄的,堪称与张贵妃各有千秋。
更关键的是,这女人很懂得察言观色,虽多番挑逗但也留有分寸,让赵肠嫌恶不起来。
不知不觉,赵肠竟与没藏氏在外游玩了整整一日,直至临近黄昏时,双方才在宋营外告別。
在目送没藏氏一行远离后,郭逵有意来到赵肠身旁,表情古怪道:“诚如赵帅所言,这个女人確实很有手段,下官逐渐有些担忧了。”
赵肠白了他一眼,率先走向营中。
事实上他心中也有些犯嘀咕:明知此女放荡,怎么就与她在外游玩了一日呢?
只能说,这个女人確实很懂得投男人所好。
暗暗琢磨著,赵肠回到营中帅所,忽然警见范纯仁与文同站在屋內,相较文同似笑非笑,范纯仁板著脸,面色有些不善。
不知怎么,赵肠稍稍有些心虚,主动上前见礼:“纯仁兄,文同兄,军中事务忙完了?”
文同为之失笑,范纯仁则是气极反笑:“你还好意思说?丟下大军,將军中事务丟给我等,你竞与那放荡。
“咳咳。”文同连忙咳嗽提醒。
听到提醒,范纯仁微吸一口气,正色对赵肠道:“景行,你可知那女人的秉性?她当初嫁至野利遇乞不久,便勾引了野利家的家令李守贵,后又勾引李元昊,甚至她身边的护卫宝保吃多已,亦是她情夫,这等放荡之女,不可与她走得过近。”
由於已听没藏氏亲口讲述曾经的经歷,赵肠听到这些也不意外,反而好奇问道:“谁告诉你的?”
范纯仁一滯,如实道:“乃卫珣所言。”
卫珣,即韦州知州卫鹿之地,西夏汉官。
赵肠稍一琢磨便明白了,笑著道:“还真是用心良苦啊那他可有说,李元昊其实是因为夺子之妻,被太子寧令哥所杀?”
“竟有此事?!”范纯仁与文同大为震惊,隨即恍然道:“怪不得西夏不肯透露。”
“你怎么知道的?”范纯仁疑惑道。
赵肠耸耸肩道:“那位太后说的,包括你方才所说有关於她的往事,她也尽数告知於我。”说著,他便將没藏氏的经歷简单告知范纯仁与文同,令二人听罢亦嘘不已。
半响,范纯仁神色复杂道:“即使旧日隨波逐流是她无计可施,但如今她贵为西夏国母,仍与那宝保吃多已纠缠不休,便知此女秉性亦非纯良———“
赵肠虽说不至於为了没藏氏而与范纯仁爭论,但他心中亦有不同的看法。
毕竟据没藏氏所言,当时李元昊痴迷於那没移家之女,连她也遭到冷落,身边仅有宝保吃多已对她忠心耿耿,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两位贤兄放心,我心中有数。”
。。。。。。
话说到这份上,范纯仁也不好再多说,遂与文同一起离开。
此后数日,没藏氏每日都来找赵肠玩耍,或一同外出奔马游玩,或就乾脆呆在宋营,范纯仁顾忌没藏氏的身份,强忍著才没有发作,只能多次劝说赵肠疏远没藏氏。
儘管赵肠也答应再三,但没藏氏日日前来,他也不好每次都拒绝。
期间,文同私下笑著宽慰范纯仁道:“你管的也甚宽。景行岁数也不小了,逐渐懂得女人之好,这也不足为奇。”
范纯仁气道:“那女人是良配么?”
文同一听就乐了:“怎么,你觉得景行能娶她是怎么著?”
范纯仁顿时语塞。
想想也知道,没藏氏贵为西夏国母,断无可能再嫁人为妻,西夏丟不起这个脸。
半响,他皱眉道:“私下和,难道就值得称道么?不行,我得叫王中正他们將此事稟告官家。”
“你觉得他们敢?”文同失笑摇头道:“堵不如疏,与其想著让官家约束景行,我觉得倒不如为景行选一桩婚事。”
范纯仁眼晴一亮,但隨即便皱起眉头,苦苦思索道:“然我所交友人,家中並无尚未出阁的姐妹,更何况景行眼界不低—你那边呢?””
“我?”文同愣了愣,摸摸下巴道:“我就—·就我远房从叔,似是有个待嫁的女儿———“”
他记得他远房从叔苏洵有个女儿,唤作八娘,聪明伶俐,人也勤劳,现今尚未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