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赵禎恍然大悟,心中顿时联想到这小子曾称范仲淹为“老熟人”的那一幕,会心一笑。
“数学呢?”他又问道。
“这个就复杂了。……官家可以理解为算术,但比那要难得多。”
“算术?”赵禎有些惊讶,“当真?……那你呢,会么?”
赵暘想了想道:“能算。”
赵禎乐了,指指棋盘调侃道:“就如你这弈棋之术?”
“比这个稍强。”
“哦?”赵禎有些意外,將信將疑地看了赵暘半晌,道:“朕考考你。”
他吩咐王守规取来一本小册子,打开后瞥了赵暘一眼,出题道:“有井不知深,先將绳三折入井,绳长四尺,后將绳四折入井,绳长一尺,试问:井深几何?绳长几何?”
赵暘有些惊讶,皱著眉头开始默算。
见此,王守规转身取来纸笔,没想到他刚放下,就见赵暘开口道:“井深八尺,绳长三十六尺。”
赵禎一惊:“你怎么算的?”
“简单。”赵暘解释道:“绳三折入井、绳长四尺,可知绳长为三倍的井深及余长,即三倍井深加十二尺;后將绳四折入井、绳长一尺,同理可知绳长为四倍井深及余长,即四倍井深加四尺。绳长相等,三倍井深加十二尺等於四倍井深再加四尺,左右一减,可知井深八尺。既然知道井深八尺,绳长也就不难计算,三十六尺。”
“……”赵禎听得云里雾里,取来那本小册子看了眼答案,眼中闪过一抹奇色。
“朕再问你,今有善行者行一百步,不善行者行六十步。今不善行者先行一百步,善行者追之,问:几步能追及?”
见桌上已有纸笔,赵暘提笔写了一串赵禎与王守规看不懂的字符,很快就答道:“二百五十步。”
赵禎嘖嘖称奇,接著又问了几题,赵暘皆算出了准確答案。
眼见赵暘眼眉轻挑,一副自得之色,赵禎虽心中欢喜,却也忍不住笑骂道:“你小子还算还有点小用。”
“其实还是这题简单。”
作怪一番后的赵暘收敛了些,毕竟他也有自知之明,他好奇问道:“这题哪来的?”
从旁王守规解释道:“小郎君不知,此题出自之前在我大宋参与经筵时的一名契丹使者之手,说是给眾人解乏逗闷,实则为令我大宋筵师出丑,所幸我大宋的筵师不辱使命,未令那契丹使者得逞。……不过,即便是阁中筵师,也远不如小郎君算得这般快。”
“契丹?辽国?”
“是。”王守规点点头,隨即笑谓赵禎道:“官家,若他日契丹使者再来为难,不如请小郎君出面,必能令契丹使者鎩羽而归。”
“唔,赵暘,你可有信心?”
“试试吧。”赵暘想了想,还是没打包票。
见这小子答得如此保守,赵禎反而暗暗点头,毕竟事关他大宋的顏面,若这小子答应地太过隨意,他反而不敢託付。
现在看来,这小子还是知道轻重的,可担重任。
欣慰之余,赵禎也不再计较这小子糟糕的棋艺,耐著性子与其下到终盘。
此时时辰也不早了,在王守规的提醒下,赵禎带著赵暘往偏殿沐浴,准备歇息。
待看到摆在殿內的那两个浴桶,已经歷过两次的赵暘习惯性地上前一探水温,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之前两个晚上还都是烫水,可今日却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