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摇了摇头,脸色极其苍白:
“父亲,父亲这是要杀我!真,真让我去进攻乌巢啊!”
“那……”刘夫人赶紧说道,“那你求你父亲,让他把朱然调给你!把那火药全都用上,把乌巢烧成一片白地!”
袁尚苦笑道:
“我一开口就问过了!可父亲说……可父亲说乌巢不过是一小城,杀鸡不用牛刀。
一旦暴露了火药之威,徐庶必然有所防范,还宽慰我尽管用心应付,便是最终不能战胜,只要不让贼人杀出向北攻酸枣便是。”
如果不是最后这一句,刘夫人已经暴走了。
听说袁绍没有强迫袁尚攻城的打算,她终于长长地、长长地舒了口气,慢悠悠坐在地上,轻轻拍着胸口喃喃地道:
“还好,还好……”
“母亲,我,我真的去吗?”
“去吧,还能怎么办?人在屋檐下,袁太尉想要杀我母子二人易如反掌,这还能如何?”刘夫人神情颇为落寞,沮丧得很。
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无论如何不能与袁绍相提并论,袁绍想要杀她母子二人有的是手段,不可能有人为了她二人去跟袁绍作对。
之前袁尚没有领军作战的经验,确实需要上阵厮杀统军。
可这一上阵就要面对袁翔属实有点说不过去了,袁翔是什么人,真的能胜他吗?
袁尚看着母亲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也生出一丝惭愧。
他当然知道这些年母亲为自己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奔波,如果他没有因为不慎被人打成这样,也不至于失去袁绍的宠爱,之后落得这副模样,母亲也不至于与父亲争吵。他长叹了口气,宽慰道:
“母亲,这也是一桩好事。
我此番终于可以领军,迎战袁翔的时候,我一定千万小心,绝不让损了自己的性命,之后要是有人欺辱母亲,孩儿手中的兵马也不是好看的!”
刘夫人鼻子一酸,哽咽道:
“苦命的孩儿啊,是,是阿母对不起你!
阿母无用,不能帮你,不能帮你啊!阿母,阿母跟你一起去,要是真有什么闪失,阿母一定拼命保着你,绝不让你有什么闪失!”
“嗯!”袁尚重重点点头,他眼中生出几分厉色,满心踌躇地道,“没什么好怕的,我要去看看那袁翔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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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徐庶终于收到了贾逵、王楷先后送来的书信。
他先看完王楷的奏报,听说郭嘉跳入黄河,他的手稍稍颤抖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跳了啊……
徐庶有点惆怅,他站起身来,背着手转来转去,他的儿子徐夏开心地跑过来,笑吟吟地举着手中的一根竹棍,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道:
“阿父,阿父,你看我找到的这把宝剑,送给你!”
徐庶看着这根脏兮兮好像还有点弯折的竹棍,脸上没有丝毫的苦涩,他弯下腰接过竹棍,顺手摸了摸徐夏的头顶,微笑道:
“好孩儿,这宝剑阿父收下了之后一定用这把剑立下大功,匡扶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