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看了他一眼,微笑道。
李明夷心中一动,暗暗叹息,明白了这坏女人的想法。
她当众将自己带过来,放在身边,无疑是一种“绑定”。
有了这番举动,若自己真有才能,也不必太担心被太子挖走……若自己是个庸才,也不耗费什么。
“在下却之不恭了。”
李明夷微笑,将披风解下,递给一旁的丫鬟收好,双手掀开下摆,坐在昭庆身旁下首位置。
果然,这个举动引得不少人诧异地看向他,纷纷猜测他的身份。
“许久不见,殿下愈发光彩照人,贵气更胜出从前啊!”
不远处,一名老叟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径直走了过来。
他年约七旬,保养得当,穿着一身格外宽大的儒袍,头发却有些潦草,腰间悬着一只银色的酒葫芦,颇有效仿古代贤人的意思。
只是他脸上的谄媚,将文人应有的清高毁的半点不见。
“戴祭酒,好久不见了,你老身子也依旧康健。”昭庆公主言笑晏晏,却不曾起身。
李明夷听到这个称呼,心中一动,仔细打量这老叟。
戴祭酒,执掌南周国子监,乃京中有数的大儒,好饮酒,自号“酒仙居士”,文采斐然,一手好文笔令先帝惊叹。
然而这老头却没半点骨气,颂帝一入京,就连夜写了一篇华丽的贺表,属于秒跪的选手。
国子监祭酒本非要职,老头名气又大,颂帝对这类人向来宽容,坦然收下当狗。
不过,李明夷怀疑真正令戴祭酒能在两朝都混的风生水起的真正原因,并非他见风驶舵的本事,而是他有个好侄子。
大胤王朝密侦司的首领“戴某”,与戴祭酒为叔侄亲属。
恩,虽然关系很是一般……
别问为什么周朝祭酒与大胤高官是亲戚……两国过去二十年蜜月期,联姻都频繁,何况这个。
只是后来,随着大颂与胤朝摩擦不断,戴祭酒因侄子的缘故,也很快被边缘化。
十年后,唯一高光的场面,是与老对头,另外一名大儒王汴的撕逼论战……不过,这是很后面的事了。
“哈哈,托殿下的福,”戴祭酒笑容热切,恭维了几句,才看向李明夷,好奇道:
“这位是……”
李明夷主动开口,微笑道:
“在下乃是殿下新收的随从。”
只是随从?
看似迷迷糊糊,酒蒙子一般的戴祭酒一怔,眼神却愈发认真。
哪个随从能坐与公主同席而坐?糊弄鬼呢?
况且与广收门客的滕王不同,昭庆亲近的随从大多是多年培养……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李明夷这号人物。
等等……
戴祭酒浑浊的老眼忽然掠过一丝光彩,试探道:
“老朽听闻,昨日怡茶坊外,曾有一位李先生为滕王解围。”
消息传的这么快……你们是有微信吗……李明夷心中嘀咕,神色淡然:
“正是在下。”
戴祭酒恍然大悟,眼神愈发恭敬客气了几分:
“不愧英雄出少年……如何称呼?”
“李明夷。”
“地火明夷,晦而转明……乃凤凰垂翼之卦象,有弃明投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