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点起烛台,昏黄的烛光照在村长惊魂未定的脸上。
一番检查后,众人发现他并未受伤,身上的血迹都来自他人。
“发生什么事了?”骆氏问。
白盛回道:“白建成被人抓走了!那些人还杀了矿洞里所有的力工!”
此刻的他,回想初见矿洞时的狂喜,那时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害怕。
“中午的时候,放哨的跑来报信,说买家突然到访,让白建成出去。”
白盛回忆着,仍心有余悸。
他接过骆氏递来的热茶,继续道:“白建成说买家脾气古怪,不许外人在场。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对方白勇过世的事,如果看见我这个生人待在洞里,会惹得买家不满,让我躲到外面去。”
“我当时以为他不想我与买家接触,就没走远,躲在灌木丛里,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那你看到他们的长相了?”江小月连忙追问道。
白盛摇头:“只看到领头的那人,后面四名玄衣护卫都戴着面具,看不清脸。
他们进去没多久,白建成就被其中一个护卫扛出来扔上地上,手脚都被反绑着。
听口音,确实是瑜国人。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人,之后……”
白盛灌了几口热茶,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那血腥的一幕就在眼前重演。
“他们走后,我在原地躲了一刻钟才敢出来。进洞一看,六七个力工的尸体倒成一排,血把地都染红了,就跟那朱砂原石一样。那个放哨的也死了。”
骆氏此时才知道,丈夫的银子居然是这么得来的,他竟然敢私下开采朱砂!
恐慌袭来的瞬间,她万分庆幸对方已死。
她问白盛:“村长,中午出事,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白盛解释道:“死的都是山脚下平岭村的人。他们家属迟早会发现尸体,若见我下山,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江小月看着对方身上的血迹,两边袖子尤其浓重,便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不是拿走了他们挖好的朱砂原石?因为这个,才下山晚了。”
一般人见那惨状,绝不敢靠近尸体,衣服上也不会沾这么多血。
白盛面色一僵,立即避开目光:“没有!我只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葛先生见状冷声道:“最好没有。若被发现私下售卖,按律,私采朱砂与盗窃国库同罪,处绞刑或斩刑。那些人若知道有幸存者,也不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白盛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向葛先生。
他和白建成一样,不懂大庆律例,只知道朱砂是违禁品,但不知刑罚会如此之重。
在几人的威逼下,白盛终于承认。
他看到那些挖好的朱砂原石,确实起了贪念,花一下午的时间,把那些朱砂原石埋到了旁边的山坡上,打算日后去取。
葛先生立即拿来纸笔,根据白盛描述画了一副人像。除了那个买家,还有一名面部模糊的玄衣男子。
骆氏见画像栩栩如生,对葛先生的目光更添敬佩。
江小月默默记下画中人的长相,反复琢磨白盛的话,托着下巴问:
“放哨的通知白建成时是怎么说的,你一字一句说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