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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怎么整上雷雨了（第2页）

九声悠远，竟非人间钟音，而是来自大慈恩寺方向。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凝聚成千手观音法相，八臂执轮、杵、瓶、莲，每一掌心皆睁开一只血瞳，冷冷俯视众生。

“妖孽乱纲常，逆天改伦序！”虚空中传来低吼，“许仙窃据神权，勾结妖族，毁我香火正统！此乃佛劫之兆，当以雷霆镇之！”

话音未落，金光中走出三人。

居中者身披金缕袈裟，面容枯槁，双眼却炯炯如炬，正是十年前被认为圆寂的“大乘禅师”。左侧是一名黑袍僧人，额嵌舍利，手中托着一座微型浮屠塔，塔内囚禁无数冤魂哀嚎；右侧则是一位女子，素衣赤足，颈挂人骨念珠，赫然是曾死于太原焚寺案中的“圣女莲华”??明明已被许仙亲手火化，此刻竟完好无损站在那里！

“你们……没死？”许仙瞳孔骤缩。

“肉身可灭，信仰不亡。”大乘禅师冷笑，“只要还有人信我，我便永生。香火之力早已超越生死，你以为断了通道就能终结我们？错！真正的神明，生于人心之盲。”

他抬手指天：“今日，我要以百万信众愿力，重铸‘香火神国’，将尔等悖逆者打入无间地狱！”

话毕，浮屠塔猛然暴涨，化作百丈巨像，塔底张开巨口，吸扯四方灵气。刹那间，整座长安城上空阴云密布，乌鸦成群飞舞，街巷百姓纷纷跪倒，口中不由自主念诵旧经，眼神呆滞。

“不好！”苏映雪厉喝，“他们在唤醒‘集体执念’！一旦形成信仰潮汐，连妖王都会迷失！”

许仙咬牙，欲召妖骨伞，却发现伞面竟泛起裂纹??香火之力侵蚀灵魂，连混元命格也无法完全抵御。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清啸划破长空！

只见北邙方向飞来一道青虹，落地化作苏青璃，手中执一面古镜，镜面流转星河，正是青鸾阁至宝??“照心鉴”。

“妄图借众生愚昧重塑神权？”她冷声道，“我早料到你们未死干净。”

她将镜高举，朗声道：“凡心中尚存清明者，请凝视此镜！”

镜光洒落，如晨曦照雪。那些跪伏之人猛地一颤，眼中迷雾散去，惊觉自己竟在诵念邪经，纷纷呕吐不止。

“不可能！”大乘禅师怒吼，“我的信徒怎会背叛？！”

“他们从未真正信你。”许仙趁机踏前一步，声音穿透云层，“他们只是害怕黑暗，所以抓住一根稻草。可现在，他们看见了光??不是来自神像，而是来自彼此的眼睛。”

他展开双臂，体内儒心令与混元之力交融，化作一道赤金光芒直冲云霄。与此同时，散布长安各处的新学堂中，数千名刚学会写字的孩童齐声朗读《新蒙学》第一章：

>“天地初开，万物并育，不分人妖，皆有其道。

>人非贵种，妖非贱类，唯德是依，唯善是从。”

声浪汇聚，竟形成一股无形之力，冲击香火结界。浮屠塔剧烈摇晃，塔身浮现裂痕。

“原来如此……”大乘禅师面色惨白，“你早已布局。不是靠武力，而是靠教育，一点点瓦解我们的根基！”

“是。”许仙缓缓走近，“你们用恐惧统治百年，而我，用希望重建十年。你们靠谎言让人跪下，而我，教他们站起来走路。”

他猛然挥手，妖骨伞再度展开，这一次，伞面上浮现的不再是母亲残影，而是万千百姓面孔??有农夫、织女、书生、戍卒，甚至还有妖族孩童的笑容。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他说，“不是香火，不是神通，是人心觉醒。”

苏青璃趁势催动照心鉴，一道星河贯入浮屠塔。塔内冤魂咆哮挣脱，反噬黑袍僧人。那人惨叫一声，身躯崩解，化作灰烬。

大乘禅师怒极，欲引爆最后舍利，却被许仙一剑斩断手臂。他踉跄后退，嘶吼：“你会后悔的！只要人间还有苦难，就会有人呼唤神明！香火永不灭！”

“或许吧。”许仙持剑而立，“但我会一直在这里，告诉他们：不必仰望虚空，答案就在手中。”

话音落下，浮屠塔轰然倒塌，化作尘埃。圣女莲华的身影最后看了他一眼，唇角竟浮现一抹解脱般的微笑，随即消散于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