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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法号戒色（第2页）

“这才是真正的权力。”厉渊低语，“你渴望吗？你不动心吗？”

许仙浑身颤抖，冷汗淋漓。他知道这是心魔试炼，但他无法否认??那一瞬间，他确实动了心。他曾恨那些阻挠新政的旧贵族，曾想用雷霆手段铲除异己。可就在即将沉沦之际，儒心令骤然爆发出一道清光，照进识海。

他听见母亲的声音：“良知不在权柄之中，而在每一次选择时的不忍。”

他也听见沈仲文的教诲：“儒者之道，不在制人，而在化人。”

更听见百姓呼喊：“活儒公！救救我们！”

“我不是神，也不是王。”许仙咬破舌尖，鲜血喷出，唤醒清明，“我是许仙，我要做的，不是统治，而是守护。”

幻境崩塌。

他睁开眼，已回到白玉殿前，跪伏于地，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血。但头顶“正”字金印依旧闪耀，未曾黯淡。

“他……通过了？”一名妖王惊疑。

“不可能！”厉渊暴怒，“心狱最噬意志，多少大能都在其中疯癫陨落，他竟安然无恙？！”

苏青璃淡淡开口：“因为他心中有光。那光不来自神明，不来自力量，而来自对众生的悲悯。这正是混元命格的核心??既能理解妖的愤怒，也能体会人的苦难。”

厉渊冷哼：“那就看看第二关，血渊能否唤醒他的野性！”

话落，大地震动，广场中央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腥风扑面而来。沟中翻涌着赤红色的岩浆，实则是百万年来战死妖族的精血所化，名为“血渊”。传说中，唯有真正觉醒妖族血脉者，方可踏浪而行，否则必被吞噬殆尽。

许仙站起身，撕开左臂衣袖，露出早已结痂的伤口??那是他在太原斩杀伪佛时留下的。他拔出斩邪剑，再次割腕，鲜血滴落。

“以人血启妖脉，以儒心控狂澜。”他低声念诵《混元诀》中的口诀，随即纵身跃入血渊！

刹那间，炽热如地狱之火席卷全身。血液沸腾，经脉扩张，一股古老而暴烈的力量自丹田炸开??那是北邙妖族的始祖之力，狂傲、嗜杀、不容束缚！

“臣服吧！”厉渊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咆哮，“你本就是妖！何必压抑天性？撕碎那些蝼蚁，成为万妖共尊的存在！”

许仙痛苦蜷缩，在血浪中翻滚。他的皮肤开始浮现鳞纹，指甲变长如钩，双眼转为竖瞳。妖力正在吞噬他的理智。

危急时刻，怀中《混元诀》自动翻开，一页文字浮现空中：“儒为骨，妖为血，心为秤。”

他猛然想起掌镜真人之言：不可强行融合，须循序渐进。

于是他不再抗拒妖力，也不任其肆虐，而是以浩然气为引，缓缓疏导，如同治水，疏而不堵。每引导一分妖力，便诵一段《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金光与红光交织，体内两股力量竟渐渐达成微妙平衡。他缓缓站起，踏足血浪之上，脚底生莲，竟是由儒气与妖力共同凝成的“混元莲台”！

全场震惊。

“他……真的做到了？”观星子从千里之外传音惊叹，“人妖之力共存一体，竟未爆体而亡！”

苏青璃眼中泛起泪光：“玄璃女王预言不错，唯有混元之体，才能打破宿命循环。”

厉渊面色铁青：“第三关‘天问’，绝不会让他活着出来！”

随着钟鸣九响，第三重大试开启。

天空裂开，星辰倒转。无数英魂浮现??有千年前战死的人族将士，也有妖族勇士；有被焚寺而亡的僧侣，也有遭迫害的平民。他们的目光如刀，齐齐锁定许仙。

为首之人乃一老者，手持竹简，目光如炬：“吾乃孔昭之后，代历代人族英魂发问：你既通儒道，为何容妖存世？难道忘了百年前妖乱中原，屠城三十，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