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清怔住。
这个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虐待了十八年的女儿,最后一刻竟有这样的祈求。
林文清心中像裂开了一个口子,他笑着流泪,颤颤巍巍道。
“林晚你这个不孝女。”
“丧门星。”
“你终有一天会下地狱的。”
这一瞬间林晚释然的笑了。
对,这样才是该死的林文清。
林文清举起那杯毒酒,他狰狞的笑着,牙齿中间还流着血。
眸中流出的泪水在脸上留下两道印记,粘黏着发丝。
随后高抬起手臂,一饮而尽。
看着林文清倒下,一动不动。
她知道,他死了。
只是他那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像有什么不甘心。
林晚走出大牢,天空中飘下来片片洁白的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
曾经的母亲死在一片雪地中,从那时候起林晚最讨厌的便是冬天。
她接住一片雪花,口中呼出来的热气将这片雪融化。
她缓缓道,“母亲,下雪了。”
今日是户部郎中家迎娶朱怡之之日。
林晚既出了府,便必要去给她这个‘好嫡母’捧捧场的。
到了户部郎中家门口,里里外外挤着三四圈的人。
林晚好不容易挤到前排,只见朱怡之穿了一身劣质的暗红色婚服,手中紧握着绣球的一端,而着绣球的另一端滑稽的绑着一只上下蹿腾的公鸡。
众人指指点点,有嘲笑的,有佩服的。
朱怡之正前面站着的,是比她小十岁,户部郎中儿子的正房妻子。
朱怡之一个从三品官员的嫡妻,嫁给了一个死了的正五品官员的小儿子做妾。
门口那正房眼中满是戾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呵斥道,“要不是你怀了我们家的孩子,我早把你葬在那狗男人的旁边了!”
往日嚣张的朱怡之也弱弱回道,“是。夫人。”
正房夫人从府内抬出一大盆水,命人浇在朱怡之的身上,“要过门,先去去你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