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新华人讲究‘入乡随俗’、‘随遇而安’,更是追求地方的宁静和平。只要贵方不主动挑衅,不行敌对之事,我们绝不轻易开启战端。这座南通堡,将成为维护此地安宁、促进贸易往来的枢纽,而非如西班牙人那般,作为侵略殖民的桥头堡。”
“所以,请你回去转告你们的素丹,我们新华人占据于此,是为了肃清西班牙残余势力,保障海上商路畅通,并无意主动与你们为敌。但若贵方误判形势,以为我新华如西班牙人初来时那般可欺,甚至妄图以武力相威胁……”
梁富水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异芒,声音也提高了几分:“那就请你们素丹认真思虑一番,我们新华能在两年内席卷整个吕宋,将西班牙人连根拔起,更是在一日内便攻克这座西班牙人经营数年的坚堡,可不是人人欺辱的鱼腩!”
“我新华兵锋之利,军势之强,非昔日西班牙人可比。你们马京达瑙素丹王国若行强项之举,于我南通堡以武力威胁,甚至加以刀兵,那可莫要怪我们勿谓言之不预也!”
乌纳伊听完通译的传话,顿时被这番强硬言论气得脸色铁青,他身后的护卫更是怒目而视。
“好!很好!”乌纳伊猛地站起身,“梁首领的话,我一定原封不动地带给素丹陛下!但愿日后,你们不会为今天的狂妄后悔!我们走!”
说罢,他带着护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议事厅。
“大人,要不要将他们……”民兵队长陈三根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上前一步,手掌如刀虚劈。
“呵,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咱们新华可是文明国家,不兴这等龌龊手段。”梁富水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他们此番离去,会不会引来土人大军围攻咱们南通堡?”陈三根担忧地说道。
“就他们?”梁富水不屑地说道:“昔日,这座堡垒仅驻守了不到一百名西班牙人,土人连续攻打了十数年,可曾将之攻陷?”
“可若是土人围攻,咱们可就没法在外面耕田种地了……”
“那就多筑几座堡,将咱们的领地向内陆扩展延伸。”梁富水说道:“我倒不信了,这些土人能动员多少人力物力来攻打咱们一座座坚固的堡寨!”
“大人,可咱们没多少人口呀!”
“人口?”梁富水闻言,不由向他投来奇怪的眼神,“若是说我新洲本土缺人口,那是没话可说。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吕宋!”
“昔年,西班牙人占据此地时,每年尚有数千上万人去国离乡,来到吕宋。如今,我新华取而代之,施以各种移民激励政策,即便我们不去主动拉运移民,这一年下来,怕是也会有不少于几万大明百姓跨海来投!”
“只要咱们粮食足够,如何要担心没有多少人口来填塞我们南通堡?”
“大人……”陈三根苦着脸说道:“每年到来的移民虽多,但拓殖区却是要优先填塞吕宋大岛呀!咱们这地方,偏僻而荒芜,周边更是土人势力环伺,哪里会得到上头的青睐……”
“你懂什么!”梁富水斥责道:“我们所据的南通堡,位置何等关键,如何不会得到专员大人的青睐?哼,此地乃是海上要津,四方通衡之所在,更是将来经略南洋诸岛的基石,发展之途不可限量。”
“啊?”陈三根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咱们这里有这么重要吗?”
梁富水摇摇头,没有再理会,低头继续处理手头上的公事。
“小梁,你需谨记,若南通堡经营有为,他日便可据此南略香料群岛,西揽婆罗洲,北护吕宋核心之地,此乃事关吕宋未来数十年之战略布局,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另外,它亦为通向更南方那片广袤而未知大陆的跳板与前哨……,未来之重,尽在你肩。”
旬月前,他从新化前来赴任时,拓殖区专员韩剑曾对他耳提面命,殷切叮嘱的话语犹在耳边回响。
这番交代,与其说是期待和鼓励,不如说是一份沉甸甸的战略交付。
这地方,得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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