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萱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让自己陷入麻木,拍了拍身上的灰。
“时间比预计早十分钟。”木景看了一眼自己的表,从山林里拿出两个包袱,又是潜水服:“现在人们睡得熟,他们每天换班可能晚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内他们发现同伴遇袭,这期间我们必须穿过部落才能到底海边,六点的时候,灰慕回来接应。”
沈时萱一面换衣服,一面走神,她倒很快习惯这种动不动上山下海的日子。
如果过惯了这样的日子,谁还能满意那样平静的生活呢?
她此刻倒理解了黄曦岑的想法。
当年沈昭仁也是因为在儿女的教育问题上出现分歧才离的婚。
那时沈时萱10岁,沈符明13岁,沈昭仁按照沈家的传承为沈符明规划好了路线,黄曦岑不同意,当年她违背黄家的意愿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结局。
沈昭仁答应为了黄曦岑去跟沈家谈,可沈时萱的爷爷也不是好搞定的老头,黄曦岑心灰意冷,带着沈时萱远走港城,并以陆家产业为跳板,打下自己的事业版图。
在很多人看来,那也已是大女主荣耀归来的终章。
可最终那只是黄曦岑起飞的序曲,仅仅五年之后,她就抛下沈时萱,远走暗城。
也只有这样惊心动魄的生活,黄曦岑的天赋才有了归属,野性才有了舞台。
或许有朝一日沈时萱还能再见到黄曦岑,她也能将自己的经历与她说,黄曦岑肯定会说,干得好,再与她分享自己的故事。
黄曦岑其实从不与沈时萱说起这些,因为她当年还小,说了也得不到回应。
至于沈昭仁,他是个传统的古板的老中医。
几乎可以想象,黄曦岑说,自己曾经在某原始部落维修机关阵,住过一段日子,沈昭仁会瞪着眼睛,用担心且严厉的口吻道:“那可太辛苦了,以后你终于可以逃离那样的苦日子了。”
黄曦岑便只能一面享受着温情,一面遗憾自己内心里热烈的无限的情怀无处释放。
久了,她或许就不愿再说。
到时候沈时萱可以骄傲的对黄曦岑说,自己是可以理解她的。
不过想起沈昭仁,沈时萱身为老中医的闺女,体内的血脉也有些觉醒,她换好衣服,与木景会和,打趣道:“你困不困?我给你下个提神醒脑针?”
木景莞尔:“怎么会不困?你来岛一遭,时差都不用倒,白天睡,晚上干活。我来岛一遭,白天应酬,晚上爬墙,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合眼。”
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部落的边缘飞快的通过。
也没什么技巧,尽量控制身型,不要发出动静,剩下的靠体力硬扛就行。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沈时萱与木景提前一个小时到达岸边。沈时萱气喘吁吁,对着还茫然四顾:“灰慕呢?来接我们的船呢?”
木景摸了摸鼻子:“我们还需要再游一段路,灰慕的船停靠有风险。”
沈时萱无力跪地,欲哭无泪:“我是现代人,我体质不太好……新伤旧伤一大堆,腰上还缝着针没拆线,木老大,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木景恍然有些心烦意乱,换个人这么给他刷他分分钟丢海里喂鲨鱼,可到沈时萱这,他蹲下来哄:“别哭了,再游十公里而已,等你到了暗城,这就是个热身。”
沈时萱看着木景脸色不善,没辙认命。
等终于游了十公里,一艘华丽丽的商船巍峨的出现在他们眼前。
灰慕站在船头,给他们扔下救生圈。
沈时萱身软如泥,靠在甲板上喘粗气,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木景则在沈时萱之后登船,依旧神采奕奕,说他睡饱十个小时,刚做SPA出来都有人信。
灰慕则面色如土,吃了苍蝇一样道:“我的船让薛家截了,薛家家主要亲自来接你。”
沈时萱垂死病中惊坐起:“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