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你总给我们吃肉,这两天都不怎么见著肉了。”小四说,语气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有深深的自责。
“是不是我们太能吃,给江哥哥吃穷了?”
江玉揉揉小孩的头,“你们这个小胃能吃多少?放心,等京城把钱送过来,你们还是顿顿都能吃肉。”
他说完,让小四別想那么多,去边上玩去。
而后自己围了个面罩,准备去跟屋主说说,这个月的租金晚点再给。
屋主是江州的一个大地主、地头蛇,叫房钱,靠著经商腰缠万贯,如今江州出了这种祸事,他生意也颇受损。
江玉到房钱的宅子里,和他说明了来意。
房钱五六十岁,身上肥颤颤的,听江玉说要晚几天再给租金,他顿时激动得脸上肥肉乱颤:
“这怎么行!”
“当时说好了,每月月初交!你若住不起,现在就滚!”
江玉不悦地拧了拧眉,好久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实在让人不爽地很。
江玉很想直接给这个肥猪一拳。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好声好气讲道理:“房老爷,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谁还没个难处的时候?”
“我说了我是上京来的,上京的银子马上便要送过来了,不会缺你这点租金。”
房钱还是不同意:“如今瘟疫闹成这样,再过几天,你还活不活著都不知道,万一你死了,我找谁要租金去?”
“但……你若是实在缺钱,我倒也能帮你一帮……”
他盯著江玉的白皙的脸,眼中露出几分猥琐的笑意。
这种笑,江玉从很多人眼中看到过。
他自幼长相出眾,明明是下贱的命,却长了一张贵气的脸。但这並不是什么好事,对於他这个阶层,一张漂亮的脸,会招来很多的覬覦。
江玉唇角一勾,语气带著几分凉意:
“房老爷,你想要我?”
房钱眼里的猥琐越发深重:“各取所需罢了,我妻妾前些日子都送出城了,我还有產业在这儿不好走,如今甚是空虚寂寞……”
噁心的男人。
江玉心想,脸上体面的笑也维持不住。
他朝房钱脸上啐了一口唾沫,眼中是赤裸裸的鄙夷:
“房老爷,落井下石的事做多了,这辈子德行也亏光了。”
“小心天降横灾。”
说完,江玉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房钱一边抹脸上的口水,一边嚷嚷骂著。
江玉出门时,猛猛踹了那门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