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高掛,喜乐喧天。
这一次的婚宴,比沈初和裴云朝第一次的婚宴,要热闹的多。
整个裴府,乃至整条长街,都浸染在灼目的喜庆红色之中。
儘管裴家没了权力尊荣,但这些年在上京积攒的威望人脉,在大喜之日,依然是宾客如云,车马塞道。
上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
宋元璟终究没有赶尽杀绝,所谓世家权力一削再削,但在裴林辞了官之后,还是对裴家网开了一面。
这场婚宴,没有凤冠霞帔的新娘,另一位新郎官,同样穿著一身繁复精致的大红喜服。
沈初平日多著素色,此刻被浓烈的红色包裹,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眼清绝,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昳丽。
他站在裴云朝身侧,接受著各方投来的目光,神情虽依旧清淡,耳根透著一抹不易察觉的薄红。
裴云朝志得意满,他身姿挺拔,穿著鲜艷的喜服,目光几乎黏在了沈初身上,脸上的笑可以用明媚灿烂来形容。
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贺礼堆了整个院子。
虞明月一份份清点著,却发觉多了几份。
她指著其中几个紫檀木箱问:“这几份,是哪家送来的?怎未记在礼簿上?”
春眠上前打开查验,不由咋舌,挠头道:“方才像是两个面生的小廝抬进来的,一放下便走了,竟忘了留名帖。”
虞明月在盒子里翻了翻,翻出几颗上品夜明珠,还有几匹宝蓝玉云锦,以及箱子最底下压著的沉甸甸的金条……
虞明月记得,这云锦当初上京城宝斋阁就出了三匹,三匹都被上官家买走了,所以这贺礼是哪家送的,不言而喻。
上官家前些日子被宋元睿洗劫一空,连府邸都查抄了,元气大伤,没想到还能拿出这么重的一份贺礼。
不说那些奇珍异宝,就单论压箱底的金条,可以说半个上官家几乎都搬来了……
另外一份贺礼,虞明月不用猜也知道是沈家送来的,箱笼样式是江南工艺。
“夫人,这份礼……要留吗?”春眠小声问。
虞明月沉吟片刻:“去问问少夫人。就说,两个『娘家都送来了重礼,是收是退,由他定夺。”
“是。”春眠领命而去。
不多时,她便回来復命:
“少夫人说,上官家的,留下;沈家的,原样送回去。”
*
另一头。
沈初和裴云朝正招呼著客人,门口忽然来了一行人,將几个大箱子停在了裴府门口。
为首的一人上前几步,行了个极端正的礼。
“裴公子,沈公子,我家楼主听闻二人大婚,甚是喜悦,但天高路远他赶来不及,特意令我们送来贺礼。”
原来是春满楼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