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看了师父一眼,圆场道:“怎么可能。就是没有心理准备,对不对逸哥?”
宋冬逸伸手去接,离那调令咫尺之遥,又停下。
“啧,”师父抽过调令,抵至他胸前,“怎么婆婆妈妈的,明天就给我滚回来上班!刑侦队的卷宗都堆到门口了,你小子别想给我偷懒!”
年轻男人来回看二人眼色,提醒道:“逸哥。”
宋冬逸总算接过调令,沉闷地应了声是。
师父颇有深意地看他一眼,旋即收回视线:“走。”
“走了逸哥。”
办公室里很快只剩下余未和宋冬逸。
谁也不说话。
走廊上。
“他什么意思啊?”肖队长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在这温水煮青蛙,不想走了?”
“可能是太突然了。”年轻男人在一边替他说话。
五点半的青湖派出所几乎没几个人,周遭宁静,跟市公安局一天24小时都是警情相比,还真是天差地别。
那边是日日夜夜的加班,加不休止,有些案子是加班也没用,破不了就是破不了,一直没进展还要被师父鞭策——整个公安局肖凛肖队长是公认的严苛。
这边则是按时下班,压力很小。脑子没问题的都选这里好吧。
年轻男人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过刚才那个女孩子还真是眼熟……瞧逸哥那维护的态度,该不会是他徒弟吧?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逸哥居然收了个女警当徒弟?
走廊上的脚步声走远,过了会儿又接近,最后往大厅门口去。
是宋冬逸的师父和同事离开了。
余未不知道说什么。她很失落。最令人难以接受的不是失去,而是得到过后再失去。和他相处的时间竟然这么短。
公安局离这那么远。如果他离开了,按照她的休假频率和宋冬逸以前的忙碌程度……
“去吃饭吧。”他转过来,声音很轻。
“不要…我不想吃了。”余未低着头,眼泪蓄满眼眶。她不停眨眼,不想哭。但声音已经染上鼻音。
宋冬逸没动静。
她抱上他,脸埋在他胸膛,立马晕开一片水渍,声音又软又可怜:“你不走不行吗?”
那张调令飘落在地上。他没有去看,而是将哭泣的人紧紧按在自己胸前。他的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我舍不得你。”她呜咽一声,声音闷在他的胸膛,敲碎了他的伪装。
他下颌线紧绷,将一声几乎脱口而出的叹息压回心底,最终只是用指节分明的手,极尽温柔地抚过她的头发。
黄昏的光线被窗户切割,一块块映在地上,逐渐黯淡。
宋冬逸放开她:“你先去吃饭。”
“那你呢?”余未擦干眼泪。
“我还有点事。”
“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