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是云月临。
解昼间知晓他的犹豫,也不愿事情如此残忍,提剑随时准备替他。
该死的怎么是这个时候上身了。
“……”
云月临没说话,转身,走向被打飞的那把剑。
“你们……犹豫什么……”
“云月临!”卜清诀最后挣扎:“把他逼出来!你别动!”
实际上,解忧说得对。
没有了解忧,云月临也活不了。
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
云月临拔出插在地上那把剑。
他二十岁的礼物,如今还没有名字。
“云月临!”
卜清诀下意识想去拦,这是他经历这么多伤亡后唯一还能参与的事情,他不想就这样算了。
他果然做不到就这样算了。
亲手送一个人上路什么的……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什么办法能保住云月临……
哪怕还能救一个人也行……!
得稳住他!
“云春花!你给我住手!”
云月临提剑的手真的顿了顿:“……该死的,你叫本少主什么?”
“你要是不住手,下辈子,下下辈子,你就叫这个外号吧!”
“……嘁,”云月临就当自己死前歇一会,他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呸了一声:“难听死了、你这辈子……取过好名字吗?”
“取过的,”卜清诀叹息,“取过的……”
解昼间闭眼,神情愤恨,但清楚自己无能为力。
云月临没再接话茬,死意已决。
“云月临……!”
“就用这枉生剑,了结我轻如鸿毛的性命,也算不枉此生——至此,我云月临问心无悔。”
清诀只看见他清俊的脸上已经爬满了黑色纹路,随后是绽开的血色,染红了月临花枝。
“……”
“清诀……!”解昼间扶住腿软的卜清诀,随着他一起瘫坐在地。
“深呼吸,看着我。”
卜清诀大口呼吸并不通畅的空气,空气里全是血腥和灰尘,熏得他眼睛发红。
“清诀,”解昼间咬牙:“这是自他被夺舍开始,就诞生的愿望,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就像我,我之前也想过得,只是我最后认为,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才决定假死跑出去,否则你不会来到解家门口,不会见我对吧?”
卜清诀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解昼间其实一开始也该死了。
他甚至应该是死的最草率的那一个。
却被作为一个工具人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和云月临他们一样,他或许原本不用接受这样的结局,一死了之反而省事,何苦陪他看了这么多苦情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