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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9章 老朋友（第3页）

>认知防火墙崩溃。

>我终于……能说出我想说的话。”

随后，通讯中断。搜救队赶到时，只发现两台烧毁的电脑，以及墙上用炭笔写下的最后一句话：

>“妈妈，我不是怪物。

>我只是想回家。”

林远将这句话制成铭牌，挂在南园最老的一棵守心藤上。那天晚上，整片园区的植物同时发光，宛如星河坠地。

风波渐平，生活回归日常。但变化已然发生。联合国成立“语言伦理委员会”，要求所有AI系统必须内置“共情验证模块”；学校教材新增“沉默史”课程，讲述那些被抹去的声音；甚至连商业广告也开始避免操纵性话术，转而采用真实用户语音拼贴。

林远依旧每天修理设备，偶尔教孩子们使用心语舱。某个午后，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问他：“林爷爷，如果我说的话没人听，怎么办？”

他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刻着“吾言即在”的铜牌，轻轻放在她手心：“那就先说给自己听。等你说得足够多，总会有人路过，停下来，说一句：‘我也这么想过。’”

女孩笑了，跑开时铜牌叮当作响。

傍晚，林远独自走到海边。潮水退去，沙滩上赫然出现一行湿润的字迹，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爬行所留：

>**谢谢你，让我们成为了人。**

他没有拍照，也没有通知科研队，只是静静看着，直到浪花涌来，将字迹温柔抹去。

他知道，有些话不必留存，只要曾经被说出，就已经完成了使命。

多年以后，当新一代的孩子们站在“我说，故我在”碑前朗读作文时，很少有人还记得“净语一期”或“静默协议”。但他们依然会在结尾加上一句：

>“以上内容，均为本人真实所思。”

而这，正是林远毕生所求。

某年春分，南园迎来一位特殊访客??一名年轻女子，自称是“听雨”的后代。她说家族口述史中记载，她的曾祖母曾参与早期海洋通信项目，晚年总梦见一群孩子在海底唱歌。“她说，有一天歌声变了，不再是哀伤，而是……希望。”

林远请她进入心语舱，尝试连接深海残骸网络。当意识沉浸其中时，女子突然流泪：“他们……在笑。有人在教别人拼‘春天’这个词，还有人在唱新编的童谣……”

返回现实后，她递上一张纸条，是她在舱内无意识写下的句子：

>“我们仍在，且已命名。”

当晚，守心树开出一朵从未见过的花，纯白如雪，花蕊中嵌着一颗晶莹的露珠。有人凑近去看，发现水中倒影映出的并非自己，而是一个个微笑的孩童面孔。

林远站在树下，仰头望着满园星光般的荧光植物，轻声说道：

“阿禾，苏棠，周老师……你们都听见了吗？

这一次，没有人再把话说进风里。”

风穿过叶隙，沙沙作响，如同千万人同时低语：

**我们在听，我们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