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位,却是将夏荷当成了攻击目标。
莫非是夏荷的手中还有着什么别的证据?
可夏荷若是要为长公主报仇,又为何要隐藏证据?
若她并非忠于长公主,又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呈上证据?
又或者……是有人忌惮夏荷,认为,抑或是害怕她的手中有不利于自己的线索,便想除之而永绝后患。
而那个人所忌惮的事情是否与此此事有关,亦是不得而知。
审讯甘维的狱卒在夏荷入宫那日暴毙,大概率也是遇害,那甘维和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陈秀平觉得有些头疼,此案查到现在,算不得有多顺利也称不上艰难,却未曾想,浓云聚散,散的一边一览无余,浓的那一边却越发看不清楚。
她揉了揉眉心,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睡的正香的苏道安,原本还有些躁动的心总算是安稳了一些。
不论如何,既然已经事涉大局,就必然不能不了了之,须得先有个结果。
有夏荷提供的证据,再加上这份供词,何氏的罪名洗不脱了。
且不说谋害安乐公主和长公主,光是私自勾结皇室成员这一条,就已经足够何氏被抄家灭族。
何曦如今在带兵驻守在北境,且两年前便已经与何氏旁支割席,此事应当不会牵连到她,也就无什么后顾之忧。
余下的,只要不危及到苏道安的安危,便暂且先都稍放片刻。
惊蛰办事地效率向来极高,清晨出宫,第一封信正午便送了回来,而有关甘维的消息也几乎是同时到了。
那个叫元宝的小内侍那边实在是查不出什么异常,而已经人去楼空、杂草丛生地甘宅中,则是搜出了一张甘维与何氏的交易单据,日期是在甘维入狱前一个月。
单据上的金额恰好与当时甘维“卖官”所得的数额一致。
甘维“卖官”的罪名是萧祁亲自定的,陈秀平想了想,还是将那张交易单叠好收进了怀里。
唐拂衣冷眼看着她的动作。
如今他们手中的证据已经足够将何氏定罪,并不差这一张单据,陈秀平将它收起来,也不过是想为这位皇帝留点面子。
有关案件的一切证据在早朝后一齐由陈秀平亲自呈给了萧祁,查封何宅的圣旨下的极快。
苏老将军在此前更是已经差人快马连呈了两道折子,希望能彻查此事,严惩真凶。为表对此事的看重,也为了安抚苏家的情绪,萧祁定下次日早朝亲自当堂审理此案,届时也将邀请太后旁听。
整个过程虽有些小波折但也还算顺利。
惊蛰和唐拂衣将早已准备好的证据一件一件的呈上,那何氏兄弟三个最开始还能辨驳上两句,到了最后竟是开始各执一词,一人一个说法。甚至都不再需要陈秀平开口,兄弟三人互相便都将其他人说到哑口无言。
“昨日就查封了何府,今日早晨才审呢,何氏这帮人连串供都不会,真笨!”
千灯宫寝殿中,小满听惊蛰说到此处,忍不住开口骂了一句。
“比我还笨!”
虽说是在骂人,听起来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细品之下,似乎又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惊蛰面对小满似乎永远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苏道安则是直接在一边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陈秀平因为苏府中忽然有些事须得她亲自处理,下了朝便急匆匆地出了宫。恰巧苏道安睡醒了有精神,几人闲了下来,便都聚在寝殿里聊起了今日早朝时发生的事情。
苏道安支了个木质地小板在床上,板子的下面四角又分别装了四根木棍子,连接处做了个可以旋转的装置,让这四只细瘦的木棍可以随意调节角度,方便不用的时候可以旋转折叠在木板的背面,靠在墙角。
这又是从前苏栋不知从哪儿给她搞来的新奇玩意儿,也是苏道安除了宫灯以外最宝贝的东西之一。
而现在,那小板上正放了一碗热气腾腾地参鸡汤。
“就是,还是我们小满聪明!”苏道安应和了一声,低头又喝了一口鸡汤,咂了咂嘴,夸道:“小满还会熬好喝的鸡汤。”
“那公主多喝点!”小满自豪道,说着却又有些惋惜的撅了嘴,“可惜葛柒柒说这个太补了我们喝着反而不好,熬了那么多都浪费了。”
苏道安想了想:“那能不能分点去给嫣然姐姐?长公主走了她一定很伤心,这些日子身体应该也不太好。”
“公主!”小满唤了一声,颇有些不满,“长公主差点把您害死了,您还……”
“小满。”惊蛰厉声打断了小满,“此话不可乱说,此事长公主与建和公主亦是受害者,你如此口无遮拦,当心被有心之人听去大做文章。”
“奥……”小满自知理亏,有些心虚地垂下头,“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苏道安看着小满的样子正笑的开心,转头却见到唐拂衣垂着头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平和的眉眼间可见一缕沮丧和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