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细心了,娶个老婆,得你照顾呢。”李家淙把烟从兜里掏出来。
“少抽吧,对身体不好。”李盛说。
“我不多抽,上学基本不抽,就是在这太闲了,”李家淙点燃,在嘴里裹了下,烟头着了,他夹在手上晃了晃,“你抽么?”
李盛摇头。
李家淙眼里来了兴趣:“没抽过吧?”
李盛抬眼,那一眼很亮:“我还不至于。”
李家淙嘿嘿乐起来,他确实把李盛想得太纯太规矩了,其实不是嘛。他掏出随身听,分了他一个耳机,继续聆听,上次是女声,这次给李盛分享点英文歌。
李家淙:“我很喜欢的一首歌,挺老了,你爱看歌词,但这个没有中文版的。”
李盛说:“大概能懂。”
李家淙:“你懂什么意思?”
李盛:“这个很简单——
如果再不能相见,我们如何说永远。
不论你去哪,
不论你做什么,
我都会在这等你。”
李盛:“我翻译的很直白,不过大概是这个意思。”
李家淙这回是真惊讶了,他学了十多年还是哑巴聋子的英语,李盛这个初中毕业的居然能听得这么清楚。
他拨了下一首,又考李盛。
李盛压了压耳机,问他:“bressanone这个名字怎么译的?”
“布列瑟农。”
李盛点了点头,一句一句的跟着翻译,甚至加了点美化:“我在布列瑟农,天空繁星闪烁……我要走另一个方向,列车会带我离开,但我的心留在这里。”
两首歌,一个唱等待,一个唱离开。
“我靠!”李家淙竖起大拇指,“有天分。你在初中学习好吗?”
李盛:“考上高中了。”
李家淙震惊,这就不是还行了,这边农村的初中只有第一才能考上高中,他坐起来:“都考上了为什么不念?!”
“很贵的。”李盛说。
“啊,对哦,”李家淙重重地躺回床上,叹了口气,“太遗憾,你要是去了,说不定我们俩就是同学了。”
李盛再没说话。
夏天人容易困倦,两个闲聊几句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李家淙感觉脖子疼,刚睡着的姿势不对,他半靠在床头,李盛也腰疼,他拧着个身子睡的,两条腿搭在地上。
李家淙睁开眼看见李盛,推了推他:“哎,起来了,到点放羊了。”
跟李盛这些天,他太清楚李盛的日常了。李盛坐起来,晃了晃脑袋,清醒了:“你回啊?”
李家淙揉了揉眼睛:“我跟你一起去吧。”
…
羊并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