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十倍补偿吗?”
“哦,最多一倍。”
“二十倍。”
“行行,十倍就十倍。”
程意妥协,往边挪身,嗓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快睡吧,晚安。”
“明早出院,我们回家……”声音低得像呢喃。
时知许躺下,环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温声说了句“晚安”,为她按摩额角。
程意没有力气回应她,惬意地拱了拱,进入了梦乡……
—
出院一星期,时知许每晚都会接应酬过后的程意,申城有名头的酒店快等了个遍。
“时教授,程律出来了。”小武扭头朝后座看去。
时知许正翻看着资料,闻言,朝不远处旋转门看去,车窗没有关严,程意的声音顺着缝隙钻了进来。
“李伯伯,劳烦您费心了,我们程家一定会记得您的恩情……”
车窗外,程意朝男人伸出手,姿态很低。
男人不威自怒,摇头拒绝握手,朝身后助理说话。
程意坐了冷板凳,也不恼,收回手,依旧笑脸相待。
“小武,开远点儿。”时知许收回目光,特别叮嘱他:“动静别太大。”
这样的场面,时知许已经不知见了多少遍,同时也知道,她不会想让自己看到。
“好的。”小武刻意绕开了酒店大门,驶向另一条街。
路边挂起了灯笼,红火一片,申城处处透着年味,预备迎接农历新年。
时知许心思收回到手中资料,资料上,中年男人额头宽阔高圆、唇厚浓眉、下颌宽厚。
面相上来看,这种人通常性格忠厚老实,待人踏实真诚。
“确定是他泄露的录音吗?”
小武看了一眼后视镜,连声应道:“啊,对对,就是他。”
时知许犹豫一瞬,问他:“谁买走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非是图那些值钱,也不值钱的数字。
“那人和他全程没有接触,藏得很深,他自己都不清楚是谁在买。”
“继续查,要快。”
时知许将资料放进碎纸机,说:“还有,找一家公证机关,隐私性要高。”
“是。”
车停下,小武下车去扔碎纸屑。
时知许拿出平安扣,指腹摩挲着字痕,玉器通透,淡淡的“念”字,若隐若现。
不知何时,手腕处的乌润佛珠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平安扣,是曾被她亲手埋在母亲墓碑旁的那枚。
在独身一人的浴室里,她曾经将它戴上脖间,看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很快收回视线,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