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上另一道影子逐渐清晰,髮型干练,身材略微瘦小,个子不及乘柏高,看衣摆,与自己丧服无二,对方抬起一只胳膊,手里握著像一个扳手的工具。
乘柏虽然注意力一直放在报纸上,但他却时刻提防著梨麻德,他知道,只要有別的玩家在,他的死亡概率就会倍增。
间隔只差两三秒,如果反应稍微慢一点,后脑勺就会挨上一扳手。
乘柏反身躲开的同时,对方因为重力下砸的后劲导致整个身体向下倾斜,扳手稳稳的砸在了桌子上,隨即桌面“砰”的一声,一分为二。
就像第一夜碰见的肖坤一样,
梨麻德的身材,脸部却是一张极其猥琐的中年男子,脸颊消瘦不堪,鬍子拉碴的,如果是络腮鬍说不定会好看点,但只是个圈胡,导致直面看起来年龄会大个五六岁,两只瞳孔里除了兴奋还是兴奋,就像看到猎物一样。
乘柏与此同时也反应了过来,对方不是鬼,肖坤说过,鬼无法反制,只能通过规则避免最后通关,而且对方並没有带给他莫名的寒冷,
反而就是他的出现,让乘柏隱约看透了这个异域,但他还没有彻底確定。
两秒钟的时间,对方回过神,眼神狠毒的重新抬起扳手,乘柏借势一脚踢在桌子上,布满铁锈的桌脚连带著散碎的桌面直勾勾砸在对方肚子上。
对方吃痛向后倒退两步,重新稳定身形的同时,乘柏跳过桌面一手抓住对方握著扳手的手腕狠狠一捏。
“咔嚓。”
手腕瞬间脱臼,乘柏顺势接过对方手里掉下来的扳手,用尽全力抬手朝著对方头部砸,就差几寸时,他又犹豫的停下了动作,另一只手握住对方另一手腕轻鬆让对方脱臼。
乘柏现在心里还挺替肖坤感到惋惜,似乎自杀真的没有反制手段,除非昨夜旁边有人陪著。
他麻利的脱下丧服,將衣服拧成麻绳状,將对方双手背后迅速缠绕几圈再將剩余部分连带著胳膊缠在脖子上。
昏迷的男性…
准確来说是男性人格的女性被反手绑著,瞬间的手腕脱臼会是正在兴奋的人感到剧烈疼痛,相反,如果对非常平静,可能在一瞬间反而没有疼痛感。
大约过去二十分钟,对方的脸部逐渐从男性变回女性,梨麻德脸色苍白,可能跟黑白视角也有关係,昏昏沉沉片刻,对方“嘶”了一声,紧著晃了晃脑袋,然后瞬间抬头。
她发现了坐在讲桌上的乘柏。
“你对我做了什么?”
双手反捆,而且手腕动不了了,疼得梨麻德额头不断冒著冷汗。
乘柏从讲桌上跃下来,再三確认后才走到梨麻德背后,弯腰將后者手腕接上。
“你刚才是不是觉得头昏?”
乘柏不知不觉靠近了梨麻德,后者斜著脑袋思考片刻,点点头。
“你刚才想杀我。”
“不可能,在这里我杀谁都不可能杀你。”
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半点犹豫,但刚说完后,梨麻德就后悔了。
乘柏则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想起了橙莹一开始在公交站说的话,“如果我没猜错,你有一张卡,一张通关过恐怖异域的卡,而且你来这个异域时,也知道这里是恐怖异域。”
“你真是新人?”
乘柏没有回应,他有些想不通的搓了搓脸,“那个卡上写的什么?跟著我一定能通关还是?”
“百分之五。”
只有百分之五吗?
“我再问你个问题,异域npc的结局会发生改变吗,比方说npc的结局是必活,但你又必须杀了她才能活。”
“杂鱼,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梨麻德迷茫的眨了眨眼,面前的这个新人好像发生了一点改变,她否认了前面的问题,“npc如果结局是必活,那她绝对不会死,我们玩家只是了解全过程,然后找到线索通关。”
本以为对方会像其他异域中玩家对待玩家那样,可没想乘柏点点头,竟然给她鬆绑了,梨麻德不是蠢人,前者前面那样说,一定是刚才自己也像大学生那样。
如果换作是自己,一定会让对方就这样呆死在这里,这样即不违反规则,安全性也更高。
出了教学楼才发现,天空阴沉无比,在黑白格调的视角下,闪电如同將天空劈开一样,瞬间倾泻的暴雨砸在这片荒芜之地。
“肖坤有一点说的可能对,下葬前或许就是我们最后的生路,林可成的妻子是我们的转折点,也是她的转折点。”
在梨麻德昏迷的期间,乘柏一度不相信自己的设想,因为有太多的不可能性,基督教的所有遗照,林可成的全家福,林诗茵的家有没有遗照他都还没有確定,但只要一想到玩家互杀並不是鬼作怪,还有那些荒诞的死法,以及时间的变化,还有玩家如何通关存活。
这些本质上或许干扰不了他的理性,但世界上有一句话说的特別对,排除一切的可能性,那那个最不可能的就一定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