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视野光源不充足,但凭藉著两种光交错,能大致看清门外是一个中老年女性,大概是披肩发。
玻璃门隔音效果很差,能听到一种声音,大致是女性用手指抠著玻璃的声音,很刺耳难听。
乘柏打开背后的灯光开关,闪烁的灯泡让他短暂看清了对方的脸,
老年人,披肩发,但可能是刚睡醒精神病发作了,没有爱美的表现,所以有一半脸被头髮遮住,穿著医院的病服,头髮有些湿,可能刚洗过头髮,没有吹乾,从她的头后走著水滴滑落在地上,很细微,但被眼尖的乘柏捕捉到,
头一直低著,又有头髮遮挡部分面部导致整张脸都像是被藏在头髮里,独独露出一只眼睛,很混浊,没有跟乘柏对视,而是一直看著玻璃门正对面的精神病手册书架。
“快点回病房,下雨了,別感冒了。”
乘柏不耐烦的衝著门外的老年女性嚷道。
说完后他又低头拨通座机电话,向二楼护士站打过去,他不是对病人发火,是护士,电话打了这么久,二楼护士站今晚一共有五个人值班,都不愿意上来一个带病人回房,二三楼总共就一个上楼梯的时间。
响铃几下后无人接听,谁都靠不住。
乘柏放下电话准备亲自出门把病人送回去,一抬头,发现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
值班室的灯忽闪忽闪,能感觉得到在病號服之下病人身材消瘦,典型的年老后身体代谢缓慢营养无法吸收导致身体瘦削,胳膊上有著一块一块的浅黑色典型老年斑。
“啪嗒~啪嗒~”
湿漉漉的头髮上水分很多,顺著头髮掉在地板上。
“哪个病房的?”
乘柏揉了揉眉,不是无奈,值班室这灯明天一定得换了,太刺眼了。
“304。”一阵苍老沙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传进乘柏耳朵里。
隨著声音传来,乘柏看到对方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撩开了遮住半边脸的头髮,
双眼混浊不清,人在老年后牙齿都会脱落,一般都会佩戴假牙套保持美观,病人半夜醒来没有戴假牙套,显得嘴唇部分扁平褶皱,面部青灰色,眼睛深陷於眼窝中。
“我,我找不到病房了。”
吐字不太清,跟牙套有较大关係。
“我送你回病房吧。”
乘柏从电脑桌后绕出来。
“叮铃~叮铃~”
座机响了,走廊的声控灯受座机的响铃声亮了起来。
“稍等我一下,接个电话。”
乘柏回头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二楼护士站另一个值班护士梨梓的声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乘主任,刚才有个二楼病人有事,我跟张姐一起帮忙,张姐现在上去了。”
“好的。”
掛断电话回头,身后的病人已经不见了,走廊的光明亮异常,值班室的灯却彻底灭了。
值班室与走廊分界的门纹丝不动,地板上也没看到水珠。
隨后传来一阵运动鞋踩著地板的小跑声,二三楼楼梯拐角跑上来一个人,是小张,但不是往值班室这边跑的,她往病人一开始出现的走廊拐角跑了过去,隨后传来了几声嚷嚷,过了会又重新传来一阵走路声。
“呼…实在不好意思乘主任。”
隨著嘎吱的推门声,小张喘气推著门走了进来。
乘柏搬了个凳子给小张坐,並正义凛然道:“没事,刚才那个病人来值班室了,我就知道你在忙,正准备给你打电话说別上来了,我去把病人送回去。”
“乘主任真辛苦了,院里护士少,还没招到三楼护士站的人,刚才304门口那老汉抽菸太影响別的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