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你身上的毒为何能解?”谢祈安不满。
文容讷讷摇头,一脸茫然,“属下不知。”
谢祈安问:“那桃花酥你碰了没?”
“桃花酥?”文容摇头道:“不曾见过。”
“那就没跑了。”谢祈安喃喃道。
“什么?”
没等文容再问下去,外头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两人默契噤声,轻手轻脚灭了室内的烛火。晦暗的室内,唯有一小孔透着外屋的光亮。
“让让,让让。”谢祈安轻声唤道,卖力将文容挪到一旁,“你先坐着歇会儿。”
果不其然,外头那狗贼乃沈长策是也。
下官擅闯太子书房,不知他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此人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哪个好人家费老劲来探查书房探查盆栽?
等等,盆栽?
谢祈安敛了笑,不搜案牍,偏查花草?他要找……鬼面兰?
这件事难不成也有他的手笔?
沈长策啊,沈长策,你究竟何方神圣,又效忠于谁?
原先谢祈安对于沈长策来东宫任职一事并不在意,他是谁的人都好,反正不是他也会是别人。现下看来,此事貌似并非如她所想。
不怕人聪明,就怕人又聪明又勤快。
待外边儿没了动静,文容起身点燃烛火,沉声开口:“他找什么?”
“鬼、面、兰。”谢祈安狡黠一笑,上钩了。
文容纳闷道:“他找这东西作甚?”
“想知道?”谢祈安反问。
“没那么想,殿下不想说便不说。”文容有些无奈,他总是跟不上谢祈安跳脱的思维逻辑。
“我还偏就要告诉你!”谢祈安不知怎的来了兴致,徐徐道:“你我皆知,沈长策是匹有野心的豺狼,我原以为他回京是脑子进水,不过是困兽犹斗。可若是他想查鬼面兰……那就没这么简单了。”
文容接过话茬,“殿下的意思是,他既不是圣上的人,亦非外戚一党?”
谢祈安粲然一笑,打了个响指,“聪明!倘若他是其中任一一方的心腹,查鬼面兰的第一站绝不可能是东宫,早在下午接近寿康宫时就该设法行事,可他没有。照他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下去,下辈子也不见得能找着。”
“殿下可别忘了,鬼面兰,东宫有。”文容温声提醒道:“潇湘阁也有。”
“那又如何?”谢祈安笑意浅浅,“你养的这些鬼面兰从未有人动过,擅用鬼面兰作乱的亦非我也,再怎么说他也恨不到孤头上。”
文容提醒道:“殿下,豺狼难驯,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谢祈安闻声剜了他一眼,“阿容别忘了,兵行险招,上下同欲者胜。”
置之死地而后生。
“殿下明白便好,想来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来了。”文容起身欲走,“夜已深,属下扶您回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