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在居民区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两人在积水没过脚踝的小巷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跑,雨水早將他们浇得透湿。
“到了。”
跑过了几个街口,林默顺著滨崎有美指的方向看去,一栋灰扑扑的五层小楼缩在街角,墙皮斑驳得露出里面的红砖。
两人走进楼道,顺著楼梯往下走,一股潮湿的霉味混著淡淡的油烟味飘了出来。
滨崎有美用钥匙开了其中一扇门,正对面摆著个掉漆的小冰箱,冰箱前的水槽旁立著一个迷你燃气灶,灶台上还放著没洗的泡麵碗;右手边是道米白色的日式推拉门。
“不好意思,地方有点小……”
滨崎有美拉开右侧的木门,突然“呀”地叫了一声,连忙脱鞋钻进屋里,反手关上了门。
林默愣在通道里,刚才推门的瞬间,他瞥见榻榻米上扔著几件粉白內衣,还有条蕾丝边短裤,乱糟糟堆在枕头旁。
几分钟后,门被轻轻拉开。
滨崎有美红著脸站在门口,手里攥著条粉色厚毛巾,耳根红得像能滴出血:
“对、对不起,屋里刚才太、太乱了……您先擦擦水吧。”
房间只有十几平,一张单人床贴在墙边,床头挤著个单人衣柜,衣柜旁堆著三个行李箱,角落一扇木门关著。
榻榻米已经收拾过,內衣不见了,只留下床叠得歪歪扭扭的粉色被子;桌上摆著个旧檯灯,灯旁堆著几本乐谱,还有个缺了口的马克杯。
“哗啦——”
窗外的风突然变猛,没关紧的窗户被吹得哐当晃悠,雨水顺著缝隙灌进来,在榻榻米上积了一小滩。
滨崎有美“啊”了一声,刚要去拿凳子,林默已经先起身走过去。
窗户卡扣坏了,只能用东西別住,他找了根晾衣杆,小心推紧窗户,用杆子卡住缝隙,又扯过旁边的旧毛巾塞住漏雨的地方。
“谢谢您。”
滨崎有美用抹布擦乾榻榻米上的积水后,端著两杯温水走过来。
此时电视屏幕上跳出东日气象厅的播报画面,穿西装的播报员表情严肃:
“气象厅发布:7號颱风『艾达的路径已改为向东北方向移动,预计將於今晚22点左右经过东京湾附近。中心气压为975百帕,最大瞬时风速35米每秒,关东地区全域已发布大雨、暴风警报。严禁普通车辆外出,並呼吁市民留在室內。”
“颱风要来了……”
滨崎有美看著电视,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衣柜走:
“您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会感冒的,您先去洗个澡吧?”
林默点了点头起身拉开了角落处的木门,他这才发现这里真不是一般的小,坐便贴在墙根,上方装著个简易淋浴头,將將能够让一人站立。
脱下试湿衣服,放在门口,林默扭开了水龙头。
“哗啦啦——”
听著厕所传来的水声,滨崎有美慢慢走过去將林默放在门口的湿衣服放到一个塑料盆里,然后拉开衣柜门,里面掛满了女孩子的衣物,她皱著眉翻找半天,终於从最下面翻出个棕色布袋。
林默快速冲了澡,刚擦乾身体,就听见敲门声:
“林先生,洗好了吗?我给您找了身衣服……”
他拉开一条门缝,滨崎有美把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递进来,是套棕色熊装,耳朵耷拉著,肚子上缝著块圆圆的白色补丁,布料上还沾著点没洗乾净的番茄酱印。
“只有这个您能穿,抱歉……”
门外女孩的声音越说越小。
林默拿著熊装哭笑不得。
衣服是一体的,毛茸茸的布料很厚,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穿上,袖子只到小臂,裤腿卷到膝盖下,一套肥大的动物装穿在他身上,倒成了八分装。
拉开门走了出去,滨崎有美正整理著衣橱,扭头看见他,手里的衣服“啪嗒”掉在地上,捂著嘴笑出了声:
“哈……先生,您、您这样好可爱哦!”
林默无奈地坐下,刚想开口,滨崎有美却突然跪直身体,双手放在膝盖上,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