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猫著腰往土房蹭,草叶刮过裤腿,沙沙响著听著让人闹心。
离土房越近,那股化学味越冲,混著土房里飘出来的霉味,熏得睁不开眼——像是几年没刷到茅坑!
林漾皱眉伸手推了推门,门板虚掩著,“吱呀”一声开了道缝,惊得房樑上的麻雀扑稜稜飞走了。
陈阳摸出他那潜水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里头空荡荡的,就一张破木桌几把椅子,墙角堆著些空桶,跟礁石滩上的一模一样。“操,来晚了,东西被运走了。”
“老井呢?”林澈问。
李响指著房间后面一扇小门:“应该在里头,门把手上有灰,看著挺久没人动了——呃,不对,灰被蹭掉一小块。”
推开小门,那口老井就在眼前,井口盖著块大青石板,边缘有明显被撬过的印子。井边扔著几根粗麻绳,上头沾著黑泥,赵雷捏著鼻子闻了闻:“这泥顏色不对,肯定被废料污染了,一股子怪味儿。”
林漾让他们往后退,自己蹲下去,双手扣著石板使劲一掀。
石板哐当一声翻在地上,井里立刻冒出股更冲的味儿,跟打翻的了几年没倒的泔水似的。
手电光继续往下照,井壁爬满了绿苔,看著滑溜溜的,水面泛著层绿光,底下好像漂著个东西,黢黑黢黑的。
“里面有东西!”陈阳低呼,差点把手电筒掉下去。
林漾正要仔细看清些,突然听到土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隨著好几个人的说话声。
“老大说了,那半块船牌要是找不著,咱们都得喝西北风——那俩小崽子看著嫩,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別废话了,快搜!我刚才看见这土房的门动了……”
声音越来越近,林漾眼疾手快,拽著眾人往墙角的大柜子跑。
柜子里堆著些发霉的旧盐袋,一股咸腥味混著霉味涌出来,赵雷忍不住要打喷嚏,被林漾一把捂住嘴。
柜门刚掩上,就听见“哐当”一声,土房门被外面的人踹开了。
“老大,屋里没人。”
“去后头!那井肯定有问题——昨天老三说,看见有人在井边转悠。”
脚步声往小门去了,接著是石板被撬动的“嘎吱”声,跟著是惊呼声:“老大!井里真有东西!像个铁箱子!”
林澈的心怦怦跳,指甲掐进掌心——该不会是他们藏的废料帐本?还是……陈阳念叨的海盗宝藏?
“在这儿呢!”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咧著嘴笑起来,露出满嘴金牙,“老大,抓著五只耗子!”
柜子外站著三个男的,为首的是个光头,胳膊上纹著个锚,手里拎著根铁棍,三角眼扫著他们:“把船牌交出来,不然把你们骨头拆了,扔海里餵鱼。”
林澈死死攥著口袋里的船牌,他看见光头身后那扇小门,井那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捞上来了。
突然,林漾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轻,却带著一种奇异的镇定:“小澈,还记得我小时候教你的憋气吗?——深吸一口气,憋住,。”
林澈一愣,不明白这个时候哥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林漾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眼底闪过一丝决绝。“等会儿听我口令,往井里跳——放心,井水不深,也就比蘑菇池深一点。
往井里跳?林澈的心跟被重锤砸了似的,有点喘不过气。
那井深不见底,水里漂著的铁箱子看著也挺嚇人,跳下去不是送死吗?林澈瞅了眼旁边的赵雷,那小子脸都嚇白了,手攥得紧紧的,估计也在骂娘。
但林澈看著哥哥的眼睛,突然就明白了。除了跳井,也没別的路了。
林澈使劲点了点头,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船牌,攥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