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夜,带著边塞特有的清冷。
封泽萱在望月楼最好的上房里,將自己整个人沉进热气腾腾的浴桶,骨头缝里的疲惫都舒展开来。
饭菜很快送上,烤羊腿外焦里嫩,手抓肉肥而不腻,还配著一壶温好的马奶酒。
封泽萱吃得心满意足。
本想再打包三份通过空间通道,给哥哥和爹娘尝尝,但算算时辰,他们估计早就睡了,便作罢了。
洗漱完毕,她换上舒適的布睡衣,往床上一躺,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然而,次日清晨,她不是自然醒,而是被楼下的一阵喧譁吵醒的。
“滚!赶紧给老子滚!”
一道粗野的男声咆哮著。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紧接著,是女人淒楚的哭求。
“老板,求求您,再给一次机会吧!我们不是故意的……”
“退房!现在就退房!这楼梯上一股骚味,熏死个人!”
客人的怒骂、老板的咆哮、女人的哭泣,乱成一团。
封泽萱在床上翻了个身,烦躁地把被子蒙过头顶。
【大清早的,搞什么交响乐,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她刚抱怨完,脑子里的八卦雷达却启动了。
【等等,吵得这么凶,莫不是……有瓜?】
睡意瞬间跑得一乾二净。
封泽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三两下穿好衣服,猛地拉开房门。
开门的瞬间,和一股恶臭撞了个满怀。
尿骚味、餿味混合著污秽的气息,直衝脑门。
封泽萱的胃里一阵翻搅,差点把昨晚的烤羊腿吐出来。
她扶著门框往楼下看去。
只见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上,泼满了黄白秽物。
两个头髮白的老人正跪在地上,拿著抹布拼命擦拭。
【还好我机智,住在四楼顶层,完美避开案发现场!】
封泽萱在心里庆幸。
楼下,老妇人一边哭一边磕头,额头撞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
“老板,您发发慈悲!我们家里还有个瘫痪昏迷的儿子等著钱续命吶!要是没了这份活计,他……他就活不成了啊!”
老汉也跟著哀求:“是啊老板,我们一定给您擦乾净,擦到您满意为止,求您別赶我们走!”
周围看热闹的客人本是一脸嫌恶,听到这话,骂声也小了。
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是为了救治瘫痪的儿子。
封泽萱倚在四楼的栏杆边,下巴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