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一句句他说过的话。
“阿觅,在我面前,你可以软弱一点的。”
“阿觅,不要再那般往前冲,我会担心。”
…
如同已逝父兄曾给过的关怀。
还有那句,“阿觅,我心悦你,你愿一直陪着我吗?”
那眼神深情款款,仿佛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此刻想起,惊觉他从未说过嫁娶之事。
男人是不是总以为,瞒着不说,便不算说谎了?
怪不得…回京路上他不断明示暗示,想与她更进一步。
她以为他情难自禁,却不料竟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饭,让她甘心给他做妾?
可笑她还因要去查父兄之事,不能立刻嫁他而愧疚,打了腹稿,准备今日见过侯府众人后,告诉他她还有事情要做,请他等她一年。
沈觅请丫鬟帮她打了水,将脸上的妆卸掉。
屋内点了熏香,和花厅里类似的味道。
屋外天色渐晚,不知何时起飘了细雨。
丫鬟再进来时甜甜一笑,露出两个酒窝,“夫人让我来给您送茶。”
沈觅颔首道谢。
丫鬟并未立刻退下,而是又瞄了她一眼。
“我们家夫人是户部侍郎卢大人嫡女,和侯爷从小就定了亲。当年成亲十里红妆,长安城人尽皆知。”
如此风光吗?
沈觅长在边关,且对这些家长里短不甚感兴趣,便是无从知晓。
她知丫鬟是什么意思,将送到唇边的茶盏拍回桌上,“你不必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不过是监军下属罢了。”
丫鬟笑得还是那样甜,“那姑娘为何…”
“闭嘴!”江聿珩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冷呵道。
丫鬟慌忙退了出去。
“监军。”沈觅已换回男装,起身行了个男子礼。
明显要划清界限的意思。
“阿觅,我不是故意瞒你的。你…不曾问过我。”
江聿珩眼神暗淡,似是想起了方才在花厅上她的抗拒,只是拉了一张太师椅在离她不近不远的地方坐下。
果然,用的是她脚趾都能想到的套路。
沈觅不语,静待他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我和青染谈过了,她愿与你平起平坐。明日进宫面圣,我会用军功求赐婚,娶你为平妻。这样卢家定不会为难你。”
江聿珩言辞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