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於通州劫杀朝廷粮船,获利白银一万三千两。”
“两年前,勾结私盐贩子,在瓜洲渡口,打死盐运司巡丁七人。”
“去年冬天,为了抢夺码头,將对手『铁臂帮三百余口,沉入运河。”
岳凉每说一句,常四海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常四海的身体,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
这些事,都是他亲手做的,天知地知,他知。
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
常四海指著岳凉,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都说不完整。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本官再说最后一遍。”
岳凉將名册收回袖中。
“船留下。”
“人,滚。”
“或者,我送你们,去河底见铁臂帮。”
最后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常四海的心口上。
他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乾了。
他身后的那些漕帮汉子,更是炸开了锅。
“大哥!这人是官府的!”
“他什么都知道!我们斗不过的!”
“跑吧大哥!”
求饶声,劝说声,混成一团。
常四海引以为傲的威信,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看著画舫上那个年轻人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常四海却读懂了。
那是猫看老鼠的表情。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他鬆开了手。
那柄被他视若珍宝的巨大铁桨,连同那支箭,轰然倒下,砸在甲板上,发出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