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呼吸停滯了。
“贾家的案子,办得太慢了。”
“总有些不该活的人,活得太久。”
王甫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让他们,永远闭嘴。”
“是,老爷。”
管家领命,躬著身子,退出了书房。
书房的门,被重新关上。
王甫转过身,从暗格里,取出一尊唐三彩的战马。
马身神骏,釉色饱满。
他用衣袖,仔细地擦拭著马身上的灰尘。
“咔嚓。”
一声脆响。
那匹价值连城的唐三彩战马,被他生生捏碎了马头。
陶瓷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顺著指缝滴落。
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岳凉……”
他將那两个字,在齿缝间碾碎。
……
岳凉没有回御史台,也没有回自己的值房。
他拿著李四用半条命写下的供状,穿过幽深的宫道,再次求见皇帝。
御书房里,太乐帝刚用完晚膳。
他听完陈洪的通报,脸上並无意外之色。
“让他进来。”
岳凉走进书房,將那份还带著墨香的供状,呈了上去。
“陛下,这是工部员外郎李四的供状。”
太乐帝接过,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他看得很快,但每一个字,都看得极认真。
书房里很安静。
檀香的味道,似乎都比刚才浓郁了几分。
越是往下看,太乐帝嘴角的弧度,就扬得越高。
当他看到最后,看到王甫如何通过漕运修缮工程,为自己的內侄王愷谋取私利,侵吞国库二十万两白银时,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笑声在空旷的御书房里迴荡,带著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
“好!好一个王甫!好一个国之栋樑!”
他將供状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他看著岳凉,眼中的欣赏,毫不掩饰。
“朕让你去撕开一个口子,你却直接捅了他们的心窝子!”
“爱卿这把刀,比朕想像的,还要快,还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