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在哀家的面子上,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她终於露出了底牌。
不再讲大道理,而是直接用身份来压人。
孙德福的头,垂得更低了,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岳凉的腰,却挺得更直了。
“太后娘娘。”
“臣的职责,是为陛下监察百官,肃清吏治。”
“荣国公府的案子,牵连甚广,早已不是臣一个人能叫停的。”
“陛下的尚方宝剑,还悬在臣的头顶。”
“宝剑出鞘,不见血,是收不回去的。”
“放肆!”
孙德服尖著嗓子呵斥了一句。
太后却摆了摆手,制止了他。
她重新审视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你的意思是,连哀家的面子,你也不给了?”
岳凉沉默了片刻。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双手呈上。
“太后娘娘,这是臣昨夜整理出的一份东西。”
孙德福连忙上前,接过册子,转呈给太后。
太后接过,翻开了一页。
她的动作,停住了。
那是一份礼单。
一份荣国公府,送进慈安宫的礼单。
上面详细记录著,从景平四十九年至今,每一笔送入宫中的银钱、珠宝、古玩。
旁边,还附著另一份帐目。
是这些东西,折算成银两后,从国库中“补”给荣国公府的数额。
一进一出,触目惊心。
“哀家宫里的用度,一向是內务府在管。”
太后合上册子,声音恢復了平静。
“这些东西,哀家並不知情。”
她撇得一乾二净。
岳凉也不点破。
“臣自然相信太后娘娘是清白的。”
“只是这本帐册,臣已经誊抄了一份,连同何晏的罪证,一併呈送御前了。”
太后的手指,在册子的封面上,轻轻敲击著。
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