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诚意。”
岳凉站起身,走到沙盘前。
“陛下的诚意。”
他伸出手,在沙盘上,代表著京城的位置,轻轻一点。
“陛下登基三年,如履薄冰。朝堂之上,被勛贵把持。国库之內,能跑老鼠。他想做事,但处处受制。”
然后,他的手指,划向了江南。
“江南,是大顾的钱袋子。可现在,这个钱袋子,破了无数个洞。里面的钱,全都流进了那些世家大族的口袋里。”
最后,他的手指,停在了汴州。
“而这里,是陛下的剑。是大顾王朝,最后的屏障。可这把剑,快要锈了,快要断了。”
他转过身,看著秦烈。
“陛下不想再等了。他需要一把锋利的刀,去把那些蛀虫,一个个从朝堂上剔除。他需要一笔钱,去把这个钱袋子补好。他更需要一把磨快了的剑,去守住这个江山。”
“所以,他派我来了。”
“我,就是陛?下的刀。这二十万两银子,就是陛下的诚意。”
“陛下要告诉將军,告诉所有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將士。他没有忘记你们。从今往后,你们在前面流血,他在后面,给你们撑腰。”
“谁敢在背后,拖你们的后腿,剋扣你们的粮餉。我,御史中丞岳凉,就第一个,摘了他的乌纱帽,砍了他的脑袋!”
岳凉的话,掷地有声。
帅帐里,一片寂静。
秦烈看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从军二十年,见过的文官,不计其数。
有夸夸其谈的,有胆小如鼠的,有贪得无厌的,也有刚正不阿的。
但他从未见过像岳凉这样的。
囂张,霸道,却又带著一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秦烈的心里,点了一把火。
“好。”
秦烈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说得好!”
他那双虎目之中,精光四射。
“岳大人,冲你这番话,我秦烈,信你一次!”
他走到岳凉麵前,拿起酒罈,给两个人的碗里,都倒满了酒。
“以前,是我小看你们这些读书人了。”
“我总觉得,你们就会动动嘴皮子,写写文章。国家大事,还得靠我们这些拿刀的粗人。”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笔桿子,也能杀人。而且,杀人於无形。”
他端起酒碗。
“岳大人,我敬你一碗。”
“为了陛下的这份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