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执行部的事。”
很正确且官方的回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才是身为裁决官的处理态度。
但陈岁安主动抛出这个话题,其中包含着那么点想要解释的意味,或者是信任的姿态。
赵渡不接,好像有点差强人意啊。
“有件事告诉你。”他突然说。
陈岁安放下杯子,上嘴唇沾了圈儿沫子,下意识伸出微红舌尖舔掉,同时鼻音“嗯?”
赵渡视线往下深深凝视几秒,突然重重搁下筷子,往椅背一靠,这个动作让他看上去充满了克制和压抑。
显然让人误会了。
陈岁安十分冷静:“不好吃就别吃,我可不是小女生,没必要强人所难。”
“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难不成你还有起床气?延迟发作?”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从对面响起。
赵渡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很绅士地站起身。
他说:“手环保存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岁安唔了声,蓦地反应过来,自己摸鱼摸习惯了,赵渡可不是,他是要去上班了。
话音刚落,两人短暂视线相交,同时望向玄关。
门外传来两道脚步声。
一道是彭钰童,而另一道步履稳重,是陈正。
陈岁安蹙起眉头。
哪怕相隔几十米距离和一道房门,两人也听得很清楚门外对话。
彭钰童拘谨劝告:“老部长,陈部长真的不在这里,这是裁决官私人住所外人不得打扰,您还是请回吧。”
“让开。”这声威严十足。
还没等敲门,门慢慢从里面打开了。
陈正扭头看向房门背后之人,显然一愣。
赵渡无机质似的眼珠淡漠的注视着陈正:“有事吗?”
“我来接陈部长回家。”陈正眉心拢成川字,束手在背,话是对赵渡说的,眼神却越过赵渡、越过长廊,落在了老僧入定般坐在餐桌上的陈岁安身上。
彭钰童欲言又止,讪讪道:“裁决官,是我失职了。”
赵渡对门口两人完全选择了忽视,微微侧开身,回望陈岁安。
那眼神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陈岁安喝完最后一口果蔬汁,侧脸看来,漫不经心地说:“裁决官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房间吗?”
他笑得很懒散,跟躺在病床上那股劲儿一模一样。
只不过更嚣张、猖狂,更多的是不加掩饰的欲盖弥彰。
“哦对了,午饭回家吃么,我还做。”
或许是最后这句话取悦到了赵渡,他不置可否,折返回楼上拿了外套,换好鞋一言不发地直接出了门。
阳光愈演愈烈,小楼前的草坪尖尖都是晃眼的,隶属裁决团的黑色防弹公务车已经稳稳停在门口,司机戴着白手套恭恭敬敬站在车旁。
房间赫然传来一阵咚咚咚沉闷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