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陈岁安轻轻扭动把手,一点点将房门拉开。
倏地——他完完全全怔住!
因为赵渡根本没走!他孤身一人站在门外。
一道房门,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能让我进来吗?”赵渡嗓音暗哑到极致,“我不会靠近你。”
陈岁安张了张口根本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欣喜?绝望?
不等陈岁安回答,赵渡就在陈岁安发神的刹那避开他挤进套房。
房内阴冷,自循环新风系统没开,湿度也不是最适合陈岁安的比例。
赵渡像个主人一样先打开新风系统,然后重新调整湿度,做完这一切后站在小茶几旁不走了。
陈岁安这才回过神,关上房门像个木偶似的折返回来,呆滞地在沙发坐下。
“你……来干什么?”
套房有一整套沙发,陈岁安坐单人,赵渡就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他眼神扫过动也没动的餐食。
他低头竭力压抑着什么,最终还是红了眼眶,抬头望过来。
“怎么不好好吃饭。”
陈岁安眼珠子转了转,短暂地在赵渡身上停留了一秒,快得像流星划过。
“不饿。”
“你瘦到脱相,你……能不能好好吃顿饭。”赵渡竭力忍耐着,“就当我求你。”
“你监控我?”
“下面的人说送进来的东西你没有动过,我以为你嫌我做的难吃。”赵渡没有否认,声线颤抖不已,“后面都送的都是厨师所做,你还是没动,宝宝……你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我不饿,我不想吃。”陈岁安也没有说假话,“你走吧。”
赵渡撑着脸突然深吸了口气,肩膀不停颤抖,再抬头之时双眼猩红,“我不要求你看医生,我只求吃一点东西进去,好不好。”
苦,嘴里都是苦的。
陈岁安死死咬住口腔内的软肉才止住不受控制的嘴唇,故作冷漠道:“我饿了会吃,你不用像监控犯人一样监控我。”
“我倒想你是我的犯人……”赵渡凄惨一笑,“至少我有立场管你。”
从前谁说过,适度的管教是在我周围竖起了城堡?
赵渡很想问可是他问不出口,生怕说错一句陈岁安会跑会离开家会不吃饭会毁了自己。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口腔泛起浓郁血腥,陈岁安如咽烙铁般咽下,“我们从前是错误的,这是我最后一次私下见你,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时间仿佛静止。
“希望你以后好好生活,找一个爱你的妻子,结婚生子,享受永生。”
赵渡豁然拧眉,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在一起是错误的,有悖人伦藐视机制,我们不该这样,从前是我故意勾引你是我不对,现在我已经认清错误,希望你改正自己性取向,希望你——”
“住嘴!”赵渡忽然暴起,“你明知道我爱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你怎么能冷冰冰对我说让我娶妻生子这种话,除了你我还能跟谁在一起!你过得不好要我的命,你说这些就是诛我的心!”
“你生来就是我的人,你知道我爱你不是吗!你明明知道!你什么都知道。”赵渡想上前的脚步猝止,硬生生停在原地崩溃道,“你让我怎么做!我什么都听你的,求求你回来,如果这一切跟从前一样都是戏,为什么我还是失去了你?”
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是气音,哀切又固执,“24年我赌错了,我以为机制拿我性命威胁你,现在我不敢赌,可是我很想问你,宝宝……他是不是拿我威胁你了,如果是因为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个世上没人能够杀死我,这24年我有准备的,机制他一定会死!他不会威胁得到你,你会安全,我们都会安全!”
陈岁安偏头否认:“不是。”
他们躲过了枪林弹雨,躲过了流言蜚语,却没躲过自己。
“别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