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渡提着箱子下楼他才掂着一小袋过期小米施施然从厨房转出来,走到客厅看着楼梯上的赵渡,很无辜地问。
“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吗?”还意犹未尽地补充,“放着我来吧。”
赵渡也不拆穿他,早就听到厨房里团团转的细琐动静。
两人心眼子差不多,谁也没输了谁。
“已经收拾好了,还有没有什么要带。”赵渡从楼梯上走下来,将箱子放在脚边,上前顺手拉上陈岁安衣服的拉链,又问一遍,“防寒服待会下昆机再换,一冷一热会不舒服,想想还有什么要带的。”
陈岁安穿的是简单的黑外套,他避开两步,当真思索起来。
忽地,瞳孔骤然一缩。
ERV!
昨晚洗澡后他就放在床头抽屉了!
一共有两管,抽屉里除了抑制情绪的药,还有身体乳。
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前,两人曾在家里短暂住过一天,赵渡买的。
放在左边还是右边?他会不会都拉开看?
陈岁安果断往楼上走,“我上个洗手间,你先带三儿到昆机上等我吧。”
刚迈上一步台阶,身后的赵渡站在原地,脚边是行李箱,肩头站着三儿,他静静说。
“ERV装在箱子里。”
陈岁安倏地一顿,心都被揪紧了!
他发现了,他是不是早就发现我要对他……
不,他一定认为这是自己需要的。
心乱如麻!
他会怎样看待自己?
陈岁安不断在心里给自己设套,主动往里钻,拼命往坏里想,回过神来之时自己已经站在拉开的床头前。
除了ERV和身体乳不在,只有抑制情绪的药瓶静静躺在里面。
他想起来了,这三样东西是放在同一个抽屉里的,因为他习惯睡右边。
更大的恐怖攫住心神,陈岁安更加肯定他知道了,他知道我要再次伤害他。
冷汗顺着背脊流,很快打湿了内里的短T,又有丝丝阴风涌进衣衫缝隙,带起一片寒意。
足足十分钟后,陈岁安自暴自弃,苟且地、仍然想要继续,想要跟他在一起。
现在该干什么?
对,先上洗手间,快出发了,不能再在楼上待着,他会发现异样。
对不起,心中在胡言乱语。
陈岁安浑浑噩噩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狠狠泼了冷水拍醒,不要胆怯,你并不会伤害他,所有都已准备就绪,倒时候你会掉包ERV,他不会被机制控制,对的,你不会伤害他,他也会没事的,只要他不受控制那就没有任何能突破震慑这道防线。
至少这几天冷静下来,好好跟他度过这最后几天。
时间很快的,等自己死后他会伤心一阵子,但随着时间推移肯定能忘了自己,是的,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裁决官,多巴胺永远都会分泌,但永远不会为同一个人分泌,机制所言油然回荡在耳边,不,不要,不要跟别人在一起。
我很卑劣,求求你不要跟别人在一起。
无法忍受!
我不能忍受你对别人关心,对别人笑,为别人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