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三十年秋,
京城寧国府,
夕阳映天,霞光透过窗欞洒在地面,似是铺了一地的红丝绸。
连珠帐被映得嫣红奼紫,屋內一片珠光宝气,豪奢之至。
床榻上,偏是躺了个麻衣內衬的少年,与屋內装设全不相符。
少年浑身湿漉漉的,似是方才从水里打捞起来,如今坐起身子,微微打颤,双目审视著周遭。
“墙上题字《海棠春睡图》,落款唐寅;这边是宋朝学士秦太虚的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案前宝镜,镜旁金盘,盘內木瓜……”
“一个个古董级的文物,怕不是要换一栋房!”
拉开围帘一角,镜中的相貌不再朦朧。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瓜子脸,桃眸眼,唇红齿白。
秦钟愕然当场,忙一手扶上喉结,一手探向身下,二者皆是摸到些物件,而后深深的鬆了口气。
“这相貌好看是好看,可男生女相,有些过於柔美了……”
他可是个奔三的中年人了。
……
秦钟,来自21世纪的金牌打工人。
为了生计他曾奔波於各种行业,当过保安,做过群演,干过销售,凭藉著人情练达终於在三十岁之前在一家外贸公司当上了中层小领导,有了一套自己的班底。
可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贸易战开始后,公司理所当然的进行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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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化就像大逃杀,一个个送走自己最初招聘的部员,秦钟百感交集,最终也收到了自己的解聘合同。
秦钟有些混乱的脑子里依稀还能记得,午夜的晚风湿润微咸,最后一幕是一辆家庭六座纯电suv衝出护栏將他从沿江公路撞进了江里。
剧痛身上没有了,但浑身湿漉漉的感觉仍无比真实,甚至呛水的窒息感也隱隱存在。
脑中浑浑噩噩,记忆倏然似潮水翻涌,填充空缺的识海。
“原来是穿越红楼梦的秦钟了,幸好不是大脸宝。”
秦钟皱眉思忖,“不过,这傢伙的处境也没好几分。自己给贾宝玉当男宠,姐姐秦可卿受寧国府贾珍所辱,命丧天香楼。不但没钱,连命都没有保障。”
忽而,听得隔壁传出动静,秦钟警惕的贴近墙壁。
入耳是一道柔腻的女声,很有邻家姐姐的质感,“给婶婶和宝二叔赔个不是,原是想要介绍我那兄弟给二位认认,谁知道他游园时竟失足落水。这一大功夫还没醒来,只怕是得择日再见了。”
“你家这孩子倒比宝玉还金贵,一不留神便生出病祸来。得了宝玉,今个我拿主意,別扰人养病,也別让他那一身风寒染到你身上。要不然,姊妹们都得厌了你去。”
宝玉十分惋惜,深深嘆了口气,“倒也有我的过错,若不是我想唤他来相识,他也不会有今日失足落水的无妄之灾。”
破锣嗓子又响起来,“和你有劳什子相干?”
秦可卿连声称是,“不与宝二叔相干,还是怪他自己不留神。若是他明个恢復的好些,应是要去族学读书的,到时候二叔应当也能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