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书房门被推开,一道修长身影出现。来人身着雨过天青色常服,玉冠束发。行走间,隐约可见腰间一枚羊脂螭龙玉佩。
正是当朝二皇子,祁王沈樾祁。
“学生樾祁,拜见太傅。”他的声音清朗温和,谦逊有礼。
“儿子魏清云拜见父亲。”
二殿下身后跟着的正是自己公干回来的儿子。这次回来明显黑了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魏延宏对自己这个嫡子还是颇为满意的,虽然是文官出身,魏清云却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都尉,前途无量。
“殿下多礼了。老臣岂敢当殿下如此重礼。”魏延宏缓缓走来,并没有理会魏清云,而是抬手虚扶了一下沈樾祁。
“太傅乃国之柱石,更是樾祁的启蒙恩师。今日是以学生身份前来请教,此礼太傅当得。”
沈樾祁话语诚恳,姿态放得极低,将一个谦逊知礼的皇子形象塑造得无可挑剔。
二皇子沈樾祁,母亲是宫中的贵妃,暗中支持他做储君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数。
魏延宏也算得上老狐狸了,皇家的那几个皇子,各个都是人精,背后的势力更是盘根错杂。自己这几年从来不参与党争,只是专心辅佐朝政。
今天来,怕是搭上了自己儿子的这条线。
“殿下请坐。”魏延宏并未接话,只是伸手指向一旁的檀木椅。
“殿下今日过府,不知所为何事?”
魏延宏示意清云退下,魏清云恭敬的将书房门关起,将四周的下人遣散。
“确有一事,欲向太傅请教。”沈樾祁抬眼,看向魏延宏“是关于今岁春闱,父皇命学生协理吏部,核查中试举子家世背景一事。其中牵扯些许旧例与太子有关。学生愚钝,唯恐有负圣望,特来请太傅指点迷津。”
太子?魏延宏听到这两个字,连着太阳穴跳了跳。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二殿下一直野心勃勃。拿捏到太子的错处后,肯定要来招安自己这个文臣之首。
“请教不敢,只是这事是关太子。老臣恐怕是有心也无力呀!”
听到魏延宏的话,沈樾祁只是缓缓端起自己手边的茶盏,轻轻吹去浮沫。
“太傅可是有什么顾忌?。”
“这…。”
“假如我有一计,可让太傅升至丞相等呢?”
窗外的花瓣,无声飘落。
书房内,一老一少,相对而坐。檀香的烟气袅袅升起,在两人之间缭绕,将这场看似平常的拜见与请教,笼罩在一片氤氲而微妙的氛围之中。
半晌,魏延宏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哦?殿下且说说看。”
……。
沈樾祁从书房出来后。
一片随风摇曳的花瓣,落在他肩头。他伸手拂开,随及被他踩在脚下,变得泥泞不堪。
这个魏府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沈樾祁目光冰冷,脸上的浅笑未曾改变。想到今天那个女孩,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狠厉。
魏汐月的母亲,魏府的梁氏和景贵妃乃是堂姐妹关系。但沈樾祁只是几年前在宴会上见过魏汐月几面,并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