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里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间隔很远的应急灯散发着幽绿色的、鬼火一样的光。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霉菌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呛得人直咳嗽。
我拉着林初夏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跑。楼梯是水泥的,很陡,我们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放大,回荡着,听起来杂乱又惊惶。
“慢点……我、我跑不动了……”
林初夏的声音带着哭腔,上气不接下气。
她穿着一双不适合跑步的鞋,好几次都差点崴到脚。
我能感觉到她握着我的手,冰冷,潮湿,还在不停地发抖。
我没有停下,只是把她拉得更紧了。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我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有些失真。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我自己。
身后,似乎传来了张姐追出来的脚步声和怒骂声,但很快就被我们甩在了后面。
终于,我们冲到了一楼。一扇沉重的铁门挡在面前,上面挂着一把生了锈的大锁。
完了。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就在我准备回头,想找找有没有其他出口的时候,那扇门,却从外面被人“哐”的一声,一脚踹开了。
一个穿着黑色T恤,身材高大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口,刺眼的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剪影。
他看到我们,愣了一下,然后立刻侧过身,让开了路。
“陆先生?我们是江小姐派来的。”他言简意赅地说。
我来不及道谢,拉着林初夏就从他让出的空隙里钻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堆满了垃圾桶和废弃纸箱的后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食物腐烂的酸臭味。
巷子口,江雪那辆白色的跑车就停在那里,像一头蛰伏的、随时准备扑食的猛兽。
车门已经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