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自然身形飘掠间,忽扬声道:“都知,弟子这点微末伎俩,可还入得法眼?”
“青出於蓝!不愧是五郎,好手段!”
王都知一边应著,几个“移形换位”避开暗袭,反手又是数道寒光甩出!
“能得都知一赞,不枉弟子这些年处心积虑,倒也不算白费。”
谢自然身子贴地滑行,让过头顶飞鏢,回敬一蓬铁蒺藜,又道:“都知可还记得当年教诲?”
王都知闪身避开飞蝗石,甩手三柄飞刀破空,应道:“教诲良多,你指哪一桩?”
谢自然身形骤然拔起,足下暗鏢落空,朗声道:“您曾说,轻功卓绝者未必精於暗器,然暗器一道登峰造极者,轻功必不弱!
否则,早被人欺近身取了性命,此皆血泪换来的教训!”
“不错,是老夫所言!”
话音未落,驀地一柄飞刀贴地疾旋,半尺荒草应声齐断,碎屑纷飞如雪;
数枚流星鏢当头罩落,“噗噗”砸入土中,激起烟尘点点。
谢自然袍袖翻飞,暗器如雨,身形却忽进忽退,將二人间距控得若即若离,如游鱼戏水,难测其踪。
黑暗中,谢自然语声再起:“您还说,宽袍大袖者,未必暗器高明,然其身上所藏暗器,必定不少。”
“是了。”王都知折腰避过银针,瞥一眼夜幕中翻飞的袍袖,“你这些年宽袍大袖不离身,倒是深得其中三昧。”
话锋陡然转冷,“只是此时提这些旧话,莫非还想论个尊师重道不成?”
谢自然於闪避间回道:“非也。我只想告知都知,您昔日所言,无论巨细,我皆铭记於心。”
“呵呵…老夫该夸你么?”
“不必。”
谢自然身形倏地一定,指尖暗扣寒芒,“弟子更记得您言道:习暗器,首重修耳!数十步外听声辨位,不过初窥门径;”
他目光如电,锁住王都知:“须得於十步之內,目不能视,仅凭风声足音,辨其方位、距离、身形轻重、乃至男女老幼,方算在此道上,登堂入室!”
语声方落,一串乌沉铁珠已当面打来,破风声沉浑厚重,显是力道十足!
谢自然手腕轻抖,三枚飞蝗石电射而出,与来袭铁珠於空中精准撞成一线!
“啪啪啪”三声脆响,双双坠落草丛,滚出数道浅痕。
王都知眸底寒光骤闪!左手屈指弹出三枚菱形鏢,右手袖底毒针已如牛毛细雨,悄无声息射向谢自然双目!
谢自然偏首让过菱形鏢,同时旋身甩袖,袍角捲起一股尘沙,恰挡在毒针去路之上!
“嗤嗤”数声轻响,毒针尽数钉入他方才立足之处,周遭青草瞬间焦黑枯萎!
二人仍在十步开外游斗不休,暗器於沉沉夜幕中穿梭掠空,每一次碰撞皆挟著玉石俱焚的狠劲。
风声裹挟暗器锐啸,在旷野间盘旋呜咽,衬得此战愈发凶险。
“是这话。”王都知凝神戒备,“你已臻此境?”
谢自然不答反问:“都知当年曾言,能於九步之內,听风辨人。”
王都知心头警兆陡生,未及开口,黑暗中谢自然语声已陡然乍裂:
“正要请都知品鑑……”
“弟子今日,於十步之內,已然登堂入室!”
话音未落,王都知瞳孔骤缩!身形方欲暴退,却已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