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他反抗悉数禁锢怀中,手臂收得铁箍一般。
哭声里带着绝望的固执:“我不放!阿青,你看看我,我是阿姊啊!无论发生什么,阿姊都会陪着你,你别做傻事,别吓我……”
阿姊在哭。
这个认知,兜头浇熄了楚青所有挣扎。
他身体猛地一僵,所有力气像被瞬间抽空。
他不再反抗,只软软靠在楚蒲怀里,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后颈,那热度灼人得很。
屋内只剩楚蒲压抑的啜泣,和楚青粗重混乱的喘息,交织成歌。
不知过了多久,楚青终于动了。
他缓缓转过身,在高热与泪水浸染下,那双漆黑眼眸亮得惊人。
他就这样近在咫尺地望着楚蒲,她哭得双眼通红,脸上纵横的泪痕,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心痛。
随后楚青伸出手,用一种虔诚的姿态,笨拙地抱住了她。
“阿姊……我爱你。”
声音很轻,轻似叹息,却又重如一句耗尽一生的承诺。
这三个字,他曾在心里默念千遍万遍,每一次,都伴着锥心刺骨的罪恶感。
可当它终于在此刻说出口时,却显得如此自然,如此理所应当。
楚蒲哭声一滞。
她有些愣愣望着弟弟,似未能完全理解这话的含义。
在她的世界里,弟弟对姐姐说爱,就像花儿向着太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楚蒲抬起手,用粗糙指腹擦去他脸上泪痕,掌心贴着他炙热脸颊,声音滞哑却温柔:“阿姊也爱你。”
她哽咽着,像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阿姊最爱阿青了。所以,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好睡一觉,病就会好了。”
阿姊的怀抱,是这世上最舒服的地方,似乎真能缓解他脑中阵阵抽痛。
高烧让他感官变得迟钝,却又将某些感觉放大了无数倍。
他能清晰感受到阿姊柔软的胸膛贴着自己胸口,能闻到她发丝间残留的水汽,能听到她就在耳边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沉稳有力。
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尖叫着“对不起”。
对不起,阿姊。
可他的身体,却做出了完全相悖的举动。
楚青情不自禁地,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微微抬起头,那张总挂着倔强与疏离的清秀脸庞,在昏暗烛光下,显出一种清醒沉沦的迷恋。
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那是一个极其生涩的、试探性的吻。
更像是一种触碰,一种确认。
嘴唇干裂而滚烫,楚青贴上她柔软微凉的唇瓣时,两个人都同时僵住了。
楚蒲的瞳孔猛地睁大,眼里满是震惊与茫然。
唇瓣相触的柔软触感是全然的陌生,没有想象中的厌恶,反倒像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抚慰,连呼吸都瞬间乱了章法。
而楚青,却在这一触即分的瞬间,找到了某种毁灭般的勇气。
他没有退开,只维持着这个距离,将那句藏了多年,早已在他心里腐烂发酵成剧毒的秘密,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