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事的人,怎麽可能洒脱得起来呢?越是快乐的人,心里的包袱就越重,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想就会越难受的。”
侯镇也跟着感慨起来,似乎他跟那个久未谋面的薄将军,已经心意相通了似的。
“老赵,给我拿两坛子酒吧。”
赵回声知道他要去干什麽,二话不说,就叫人去酒窖里取来了家里最好的陈酿。
“那什麽,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就是吧···他不让我说出去,说是会让人抓住杀头!我这个人胆子小,你也是知道的。”
“没事,多谢你了老赵,我又多欠你一份情了,以后再还吧。”
一边抱上酒,一边挥挥手,侯镇就出门往黔州军营那边去了。
“不跟着吗?”
温括还是有些担心他的状态的。
“别跟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是到了伤心处了,这是他的软肋,是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丢人的事情,他肯定不想咱们跟过去。”
“家族失势,还在这种地方重遇故人,他是会不好受的。”
“不,不是因为失势,”赵回声转过头来看着他,严肃着一张脸说道,“是不想连累别人,所以觉得愧疚。”
赵回声那话,让温括感觉到了一阵感同身受似的怜悯,转眼愣神的时候,赵回声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就不见了蹤影。
温括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幻想着这些年侯镇是怎麽在一阵阵的回忆和幻想里活过来的,可即便是他已经用尽全力,还是无法想到到,这是一种什麽样的情绪。
但赵回声感受到了,这或许就是他俩,能在这麽多年的时间里,成为真心相伴的挚友的原因吧。
那自己对他算是什麽呢?念想吗?可他念想的,究竟是我,还是长安的那个自己呢?
温括摇着头笑了笑,他现在肯定是不知道的,或许侯镇自己也不清楚。
出了门,侯镇在街上犹豫了好久,慢慢慢慢地磨蹭着,终于磨到了城门关闭的时候,他也终于松了口气。
“回家吧,这酒——留着我自己喝!”
刚準备走,身后的巡防士兵就发现了还在街上閑逛的他。
“站住!干什麽的!大晚上的鬼鬼祟祟,转过来!”
侯镇不情不愿地晃悠着转了回去,瞬间,表情也跟着转变了,笑脸也立马跟着扯开了。
“各位,晚上好!”
“哟,侯镇吶!怎麽,还回家去吗?要不要送你一程?”
“不了不了,我···那什麽,我迷路了!正準备回去呢现在就走了,回见啊!”
“哎等等!”
他手上抱着的那两坛子酒那麽明显,谁会看不出来呢,还有他那蹩脚的借口,谁听了谁不怀疑啊。
“侯公子,你不会是来找人的吧!”
那几个人顿时就乱了阵型,呼啸而上,将侯镇团团围了起来。
“哎,是不是哪家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