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哈哈哈哈!不会的,他爹忙得很,哪儿会真的有时间来黔州啊。再说了,我说过会帮他找回钱袋子,就一定会找回来的。再说了,陀山这个地方,如此诡秘,而且很多信息的交彙点,就在此处,我不可能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无功而返的。现在王爷的状况不太乐观,我猜应该是朝中以长孙大人为首的老臣们,正在给陛下施压,所以王爷在黔州的局势应对,就变得极其重要了。我得帮他,也是在帮我自己。找到南诏人,或者是朝中心怀不轨之人的错漏之处,我才能有机会改变局势。现在时机正好,长安需要我在黔州有所作为,王爷也需要我,我不能轻易放过这个可以改变我人生轨迹的机会!”
侯镇说到激动处,甚至差点把面前的桌子都给掀翻了。
“你有把握吗?”
“没有。”
温括没想到,他连如此没有底气的事,都说得如此坦坦蕩蕩的,倒像是心里完全没揣着这件事似的。
“为何没有把握,你却还如此积极地去做?”
“就是因为没有把握,所以我才更加拼命,我希望有一天,陛下改变心意的时候,会念及一点点我的苦劳,我也就多了些能够回到长安的机会了。我当然知道,这一切全凭陛下的心意,可要是到了连陛下的意思都左右不了朝局的时候,那我就更得站出来了。缩头是死,不如伸着脖子出去,使劲让人看见自己呢。我要是真能做成这件事的话,日后,我必定会成为大理寺的刑狱官的!”
这还是侯镇头一回当着他的面,如此肆意地说出自己的野心呢,他很开心,温括也就跟着他一起开心。
“你不笑话我癡心妄想?白日做梦?”
“为什麽是癡心妄想?我觉得你就是行!将来有一天你要是回了长安,真能进大理寺供职的话,我···”
“你怎麽?”
侯镇有些期待地看向了他,没想到温括却迟疑了,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憋了回去。
“我不知道,我已经来了黔州了,你回去长安,我就只能留在这里了。”
“谁说的!”侯镇站起身来,维护他道,“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样!”
“好!那我就信我自己一回!以水代酒,敬咱们的——共同理想!”
侯镇看着他,慢慢抿下了那碗茶水。
嘴唇不断翻动间,侯镇的心也跟着躁动起来,其实——有些事,有没有那麽可怕的,对吧?更何况还是跟元回哥哥,那不就···
“侯镇?”
见他一个人癡傻地抿嘴笑了起来,温括其实就已经心里有数了,只是秉承着他不说,自己也得忍住了的原则,温括才只是在他身前一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靠近他。
“啊?哦,我···呛到了,憋了口气準备把它咽下去呢。”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回不去,你该当如何?”
温括明白,这样问或许有些残忍了,但这也是现在更大可能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他之所以如此自信,只是因为他做了许多许多的事,或是帮助自己,或是麻痹自己。温括就是想问问,他还有没有别的退路,而在他的退路里,他···他还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