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都怪我。这么快就让姐姐弄到手了,”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应该也学他,钓着姐姐的胃口,才对。”
我说:“他哪里有你好。”
一句话就让他彻底高兴起来。
他真好哄,拉着我去浴室,要冲掉我身上一天的疲惫和石膏粉尘。
临走前,公寓门口,他又变得依依不舍。金色的刘海垂下来,盖住那双漂亮的眼睛。
“我真的……不可以留下来过夜吗?”他的声音可怜兮兮的,“就一晚。”
我笑了,摸了摸他的头。
“嗯。再见。”
朴延星也这么对门口的女人说。
女人望着门里的朴延星,声音是微弱的。
“延星。我还能再来吗?”
他眨眼,微微启唇,似乎有些诧异。
“当然呀,学姐,你是我的朋友。不过…”他露出为难的神色,“但是拥抱脱敏训练就不用啦…真的很谢谢学姐愿意帮我这个大忙呢!我现在已经完全克服拥抱了喔,也不好再麻烦学姐你了…毕竟,万一被人拍到,会给学姐你,带来很多麻烦呢。”
“好吧…”
女人终于被安抚,朴延星也终于关上了自己家的门。
他靠在门上,感到一阵反胃。
他口中的学姐,就是她,曾在机场,将他从林天星那片令人窒息的阴影下拖拽出来。
可自由的代价,是残酷的。
自那以后,他的身体就成了一片充满了敌意的焦土。任何女性的触碰,都会在他胃里掀起一种脏腑翻搅、非要呕出点什么才能平息的痉挛。
可他是偶像,是贩卖幻想的精致商品,决不能带着这样的顽疾,最起码,简单的拥抱要可以做到。
他没有什么女性朋友,便只能找到她,来陪自己做拥抱脱敏训练——感激是真的。
头又开始发疼了。
13(朴延星视角)
童年的一张诊断书,潦草几个字,便轻而易举宣给我下了判词。
智商发育迟缓。
而这几个字,又如一针长效的镇静剂,打进了我混沌的少年时日。
等药效过去,痛楚便连本带利地,在我清醒的骨髓里翻搅。
朴延星。
这是我后来的名字,林天星给的。
在我贫瘠的荒原上,插下了这面崭新的旗。
延星,天星。
她笑着说,多像一对双子。
记忆里那个我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