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鸳鸯的脸颊绯红,眼含春水,呼吸微微有些急促,却不再像先前那般慌乱,反而带着一丝雨后初晴的娇羞和宁静。
贾琏看着她这副娇羞可人的模样,心中更是喜爱和怜惜。
他伸出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因激动而渗出的一点泪光。
“姐姐这胭脂…真甜。”
他低声说道,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目光中充满了爱恋和珍惜。
鸳鸯被他这句话说得更是羞红了脸,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二爷又取笑奴婢。”
那声音娇媚婉转,带着一丝小女儿的娇态,和平日里那个端庄沉稳的鸳鸯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里间的门帘一挑,平儿拿着一件玄狐皮的斗篷走了出来。
“二爷,斗篷拿来了。”
平儿的声音打破了外间的宁静。
她一出来,便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似乎和她进去前有些不太一样,鸳鸯姐姐的脸红得有些不寻常,二爷的眼神也格外温柔。
但她并未多想,只当是两人商议事情的结果。
鸳鸯见到平儿出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后退一步,与贾琏拉开些距离,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和鬓发,试图掩饰方才的失态。
贾琏则坦然地接过平儿递来的斗篷,对鸳鸯温和一笑:“我们走吧,莫让老太太久等了。”
贾琏披上斗篷,在鸳鸯的引路和平儿的陪同下,再次踏入风雪,走向那山雨欲来的荣庆堂。
有了鸳鸯的通风报信和关键提醒,他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却也多了几分应对的底气。
他知道,即将面对的,不仅是一场关于宝玉的质询,更可能是一场针对黛玉的、隐形的风暴。
而他,必须成为那道屏障。
荣庆堂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冰封。
贾琏一踏入,便感受到那几乎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贾母面沉似水,端坐榻上,手中佛珠捏得死紧。
王夫人哭得眼睛红肿,邢夫人面无表情,王熙凤侍立一旁,眼神锐利如鹰。
袭人、麝月跪在堂下,瑟瑟发抖。
“跪下!”贾母的声音如同寒冰裂帛,直刺贾琏。
贾琏依言跪倒,姿态恭谨,背脊却挺得笔直。
“说!”贾母目光如炬,直射贾琏,“今日在碧纱橱,你与宝玉、林丫头,还有那薛家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宝玉为何会魔怔至此,竟敢摔他那命根子?!你给我一字一句,从实道来!若有半字虚掩,我定不饶你!”雷霆之怒,笼罩了整个荣庆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贾琏身上。
平儿在门边垂手侍立,心提到了嗓子眼。
鸳鸯侍立在贾母身侧不远,低垂着眼帘,指尖却微微蜷缩在袖中。
贾琏深吸一口气,迎着贾母凌厉的目光,开始了他的陈述。
一场关乎黛玉处境和他自身立足点的危机应对,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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