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他们又不是你员工,何必这么评价人家呢,越这么说人家越来劲。
三人果然嗤笑起来。
红脸汉子说:“女人去城里啥都能干,实在不行还可以卖。男的只能当保安、下苦力。当保安还要长得帅,下苦的活咱们干过,真不是人干的。”
“妹妹,哥在城里干过搬家公司,一人多高的电冰箱哥一个人就能扛到六楼,中间不带休息的。”黑脸汉子举起粗糙厚实的右手伸到王蓉面前说:“哥的小指头就是搬冰箱时不小心砸断的。”他的右手小指果真短了一截。
他的胳膊像铁块,手像铁钳,除了失去的指节以外,每个指头肚都肌肉饱满。
从手臂到手腕、手背还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虬龙。
“天哪!”王蓉惊叹,不知是惊叹于砸断的手指,还是结实的右臂和一个人扛冰箱的壮举。
黑脸汉子似乎很满意王蓉的表情,右手放下时无意间搭在她光滑的左腿上。我想让他拿开手,不过王蓉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现在很多苦力活都可以交给机器人和外骨骼了,就不用担心受伤了。”我想到了公司的业务。
“外骨骼咱见过,就是个从手到脚的人形架子,穿上以后力量能增大好几倍。”黑脸汉子用左手挠头:“城里人用得越来越多,普通人也能扛电冰箱,所以咱更找不着活了,只能在农村找。”
我想到虞都集团准备采购大批农业机器人,不管这笔生意是否交给我们来做,以后他们能在农村找到的活都必然越来越少。
这话不好对他们说,太伤人了。
这时王蓉的手机响了,她接起了电话。
三个男人——算上我就是四个——不断斜视或通过后视镜扫视王蓉全身。
在我的第一份工作中,曾经随科考队到内蒙古出差,辽阔壮美的草原风光和能歌善舞的异族风情给我留下美好印象。
队员全是大老爷们,在一座活色生香的中蒙边境小城里,体内的雄性激素也跟着躁动起来。
由于对当地情况不熟悉,我们在出租司机的介绍下找了几家色情场所,这是我第一次去这种场所。
第一家是公开的舞厅,几个半裸模特随着音乐来回走秀,客人只能看啥也不能做。
第二家是黄色小店,几个小姐都是内地农村来的,长相让人完全没有欲望。
第三家有三个蒙古小姐,其中一个处于经期,还有一个俊俏白净,专业是陪人洗澡,而由于停水又洗不了澡,我由此认识到小姐也是分专业的。
第三个女孩身材精致、专业是跳脱衣舞,我们不想再找了,就请她给我们跳。
她在每个男人面前依次跳舞,边跳边脱,最后脱到全裸,而且可以摸除了阴户以外的任何部位。
最后她仰面躺在床上,五个男人一起在她身上乱摸,十只大手几乎盖满了她的裸体。
这个女孩始终面带微笑,我原本以为小姐是没有地位没有尊严的女人,但她的笑声告诉我,小姐同其他女人没什么区别。
现在王蓉就似乎赤身裸体坐在四个男人之间,四人从不同角度垂涎欲滴地欣赏着这道美味大餐。
但王蓉没注意这些,她接打了好几个电话,不时发出爽朗清脆的笑声。
我胡思乱想,感到反胃和膀胱胀痛。
中午我们和项目组同事一起吃了羊肉泡馍,我吃了两大碗,她吃了一大碗,还喝了不少汤和饮料,一个叫张静的女同事惊讶于我们的饭量。
王蓉豪爽地说自己从不节食,嫁不出去也无所谓。
我有半天时间没小便了,她也没有,我看到她双腿绞在一起,脸上浮现一丝涨红。
她打完电话,与我讨论了任务安排和工作计划,然后紧抿红唇,双手抱住膝盖,我猜是在憋尿。
车厢里陷入沉默,眼镜男打开一个装苹果的塑料袋,又从兜里掏出水果刀,削了个红澄澄的大苹果,给一人分了一块。
吃完苹果,黑脸汉子给王蓉递了一瓶水,王蓉笑着谢绝了。
他又给我,我从背包里取出自己的水喝了半瓶。
天气太热必须补水,而且我觉得自己还能憋一会儿。
黑脸汉子搭讪说:“恁不是两口子吧。”
“不是。”我不无遗憾地说。
“听恁口音是常青市的?”他问王蓉。常青市是东北地区长白省省会,也是该省第一大城市。
“哎呀,哥你太有眼光了。”王蓉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