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是光崇二十五年,也就是四年前,在四方铺子交易。
沈德宁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四方铺子是一家杂货店,里面的东西来自天南地北,品种多且杂,就开在沈云谦与沈云庭出城去泸铭书院读书的路上。
最后一个在光崇二十九年,四月十七,恰好是沈云庭和沈云谦回来的那日,交易的地点也是在四方铺子。
难怪沈云庭会提前赶回来,什么给老夫人的意外惊喜,原来是为了赶回来去取这些致命的毒药,完成他恶毒的计划。
沈德宁原先便在想,小海氏一直留不住孩子的事可能与沈德华有关,沈德华虽然是沈家的嫡长女,但她生母早逝,唯一的依靠就是她的嫡亲姨母兼继母。若小海氏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就会把沈德华放在一边,不再会全心全意的为她筹谋打算。
可后来转念又想,若小海氏一直没有孩子,她又是个不得老夫人喜欢的,时间长了,老夫人难免不会动了休妻另娶的打算,这点对沈德华来说也是不利的。
况且,沈德华没有嫡亲兄弟,就算她将来得嫁高门,娘家无人可依,也算不上是好事一桩。
直到沈云庭的出现,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沈云听想要做沈家的接班人,除了他现有的障碍沈云谦以外,就是小海氏以及她所生的孩子了。想来应该是沈云庭和沈德华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两人联手。沈德华攀上谢必安做沈云庭在外的依仗,而沈云庭接手沈家成为沈德华娘家的依靠。
又为了不让小海氏被休,府里另进新人。在这十几年间断断续续的给她下药,让小海氏和老夫人一直看见希望,最后再破灭,然后又重新燃起希望,再到破灭。。。。。。。。就这样周而复始。
思及此处,沈德宁不由得冷笑一声,感叹这小海氏还真是可悲。
自己当年谋划如此阴毒的手段害死了的沈德宁和沈云谦的母亲张氏。不曾想被当时只有四五岁的沈德华知道了,悄然记在心里这么多年。并且最后用在她自己的身上,还真是现世报啊。
难怪沈承业会被外派,沈云庭会乖乖跟着离开。应该是沈德华生病之事牵连出了他,使得血枯草之事败露。沈父为遮掩家丑,又不得不忍下着口气,只得将他们一家外放,从此恩断义绝。
这一桩桩,一件件。
如今有了物证,就只差人证了。
沈德宁略微沉思,一定要赶在祖父和父亲回来之前搞定。
为了搞清楚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她已经等的够久,忍得够久了。
张嬷嬷进来掌了灯,沈德宁这才发觉天已经黑了。半开的窗子外面又风声急骤,呼啸这扑进屋子来,张嬷嬷手里的烛灯一下就被吹灭,红枝连忙过去关了窗,红筝又端了新的烛台进来。
屋子重新亮了起来,张嬷嬷又将她手里的那盏引燃,火光摇跃,将屋子里的黑暗全部驱散。
沈德宁躺在椅榻上朝她们微微一笑,张嬷嬷也微微一笑。
红枝关了窗子过来,顺了顺被吹乱的头发,嘟囔着:“这天说变就变,真是好大的一场风,看起来是要下暴雨了呢。”
沈德宁朝窗外瞧了瞧,笑道:“是啊,好大的一场风,要下暴雨了呢。”